及色厲聲刃的譴責,只怕今日,納蘭勤也未必肯出面揭露事實真相,納蘭一族遠離塵世太久,固然隔絕了喧囂,固然強大,但他們的內心,早已比他們披荊斬棘打江山的英勇先祖遜色萬千了。
被鍾懷仁虛弱卻毫不掩飾自己譴責聲音的納蘭一族的族人,面色震動,沉默不語,漸漸地地下了他們高傲的頭顱。
“你,珍嬸嬸,逸軒六歲的時候,爹爹閉關三月,是你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我和大哥,你,松伯伯,逸軒七歲時好奇你所修習的吐納之術,偷偷跟著你上了最高的險峰,差點葬身山谷,是伯伯你不顧生命之危將我救了上來,你的大腿上,現在還留著山石刺進的疤痕,你,友大哥,你是我大哥最好的兄弟,我大哥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不知道嗎?”鍾懷仁一一指過臺下的眾人,面色因為激動而有些潮紅,“難道你認為他會偷族中的密譜嗎?大長老之位,早晚都是他的,我大哥不會蠢到如此地步!那年逸軒十歲,我大哥十四歲,兩個尚未成年的少年,他們,能圖謀九浮樓什麼!況且,即便我大哥真的看了密譜,那也罪不至死,那既然如此,我兄弟二人為何偏偏要犯下擅自叛族的死罪?那是因為,如果我們不逃,我們就得死!哼,至於怎麼死,有可能是貪玩摔下了山崖屍骨無存,也有可能是修習幻術走火入魔,也有可能是被幽眸蠶食殆盡!你們,就是這樣照顧上一代大長老留下的遺子的嗎?”
鍾懷仁字字珠璣,說得下方的族人,無以反駁。
鍾懷仁的聲音適可而止,玉瀟然微微偏首看過去,她所見過的鐘懷仁,一向都是清冷儒雅的,如今日這般色厲聲刃的指責他人,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可見,當年納蘭一族族人的舉動,真的是傷了他,當年他與納蘭逸塵逃出九浮樓,兩個未成年的少年,但卻隻手建立起了四海第一殺手阻組織,期間還要躲避九浮樓永無止境的追查和大長老暗地的追殺,只怕這其中的艱辛,並不比自己走到如今這個位置上少多少!
她想到這裡,看向他的目光,憐惜之中便更多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意。
接收到玉瀟然的目光,鍾懷仁餘光落在她身側一白一紫的二人身上,嘴角撇出一抹無奈的苦笑,良久之後,才換上一抹釋然的笑意,對著她,安慰般點了點頭。
“胡言亂語!”大長老四下掃視了眾人的表情,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過,“你以為,你紅口白牙就能夠顛倒是非黑白了!”
大長老死不認賬,鍾懷仁軟硬兼施,使得納蘭一族的族人一時不知如何明辨是非,使得場面一直僵持不下,玉瀟然一步跨到連邪身側,看著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笑意款款:“連邪姑娘吧!”
“啊!”連邪猝不及防被人叫出名字,茫然應了一聲,待感受到因自己失言而偷來的大長老以及眾人各異的目光之際,不禁慌了神,眼底閃過一抹慌亂,一刻之後卻依舊是玉瀟然那種三分淡定形容三分高貴幾分冷冽的表情,“我不知你在胡言亂語說什麼?”
“別再助紂為虐了,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她了!”鍾懷仁聲音淡淡,看著連邪,“我知道你有苦衷,也看的出來,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連邪渾身一震,眼底波光攢動,緩緩低下頭去沉默不語,而後猛然醒悟過來,驚恐般看向玉瀟然:“你怎麼知道我的……”
“名字嗎?”玉瀟然淺淺一笑,“小默告訴我的!”
“小默!”連邪驚叫一聲,哪裡還有半分玉瀟然君臨天下的鎮定模樣,“你見過他?他在哪裡?他好不好,他……”
連邪突然間語無倫次,撲上前來抓著玉瀟然的衣角,神情切切,眼中不自覺留下兩行清淚。致兩千年後的你
玉瀟然的心,就那麼地軟了軟,或許是因為這張與自己一模一樣但卻楚楚可憐的容顏,亦或許她想起了赫連湛,聲音便放緩了些許,想起昨夜見到的那個孩子,心中不禁顫了顫,看向大長老的目光也帶了幾分殺機,她穩了穩心神:“你放心,小默很安全,只是他身上的毒未解,暫時還不能離開冰棺!”
她寥寥數語,便讓連邪相信了她的話,她的名字,只有大長老、左右護法和小默知道,而小默的情形,只有大長老知道,如今玉瀟然準確地描述了小默的情形,可見她是真的見過小默了,穩了穩波瀾壯闊的情緒,連邪頓了頓道:“您……希望我怎麼做?”
“連邪姑娘,不是我希望你怎麼做,而是你內心,真正想怎麼做!”玉瀟然聲音淡淡,定定地看著她,她相信她必定也是恨極了納蘭維的。
連邪沉吟良久,緩緩上前兩步,寬大的袖袍在面容一繞,忽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