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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部分

嘉靖靠在床頭,拿起了硃筆,想了想,在御箋上先寫下了兩個字:“好雨”。接著,他的手有些顫抖拉開了這頁御箋,又在另一頁御箋上寫下了兩個宇:“明月”。擱下了筆:“這裡說的是兩個人。送給裕王,叫他召徐階他們一起看。”

“奴才立刻就去。”陳洪捧著托盤立刻應道,接著又輕聲問嘉靖,“奴才再請問主子,徐階他們都指哪些人?”

嘉靖不看他了,望向了床頂:“要是呂芳在,這句話就不會問。”

第三十七章

玉熙宮精言

這個時候嘉靖突然提起了呂芳,而且那顆頭一直仰著望向床頂一動不動,好像呂芳就趴在龍床的床頂上。

陳洪身上立刻像被電麻了一下,回話時居然結巴起來:“奴、奴才愚鈍,奴、奴才明白”

到底是愚鈍還是明白,這時連陳洪自己也不知道了,將托盤放回御案,捧著那兩張御箋夢遊般走出了精舍。

裕王府書房

兩張御箋擺到了裕王的書案上,由於是密議旨意,陳洪遣走了裕王府當值的太監,自己臨時充當起伺候裕王的差使。只見他絞了面巾捧給裕王擦了臉,又拿起了一把扇子站在書案後替坐在那裡的裕王輕輕扇著。裕王競也默坐在那裡出神地琢磨著嘉靖寫的那四個字,一任陳洪在身邊悄然伺候。

自那回裕王性起對陳洪發了一陣雷霆之怒,陳洪跪著向裕王做了一番披肝瀝膽的表白,這時裕王已不再像從前那樣對他禮敬,其實是已經接受了他的投誠。如同山溪之水,雖然易漲易退,一旦流人河中,便再也回不了山中。裕王作如是想,陳洪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徐階他們來了,競只有三個人,一是徐階,二是高拱,第三個卻是張居正。

“臣等見過王爺。”三人同時向裕王行禮。

裕王也站了起來,側了側身子:“師傅們請坐吧。”

“陳公公。”徐階三人沒想到陳洪也在這裡,這時掩飾著內心的厭惡,只好都向他拱了拱手。

陳洪在這裡卻一臉的謙笑:“王爺說了,師傅們都請坐吧。”

徐階三人在靠南窗的椅子上坐下了,陳洪卻依然站在裕王的身邊輕輕地給他扇扇。徐階,高拱、張居正都望向了裕王。

裕王:“有旨意。”

三個人立刻又站起了,準備跪下去接旨。

“不必跪了。”“這回是陳洪開口止住了他們,”沒有明旨,是皇上寫了幾個字給王爺,並叫徐閣老和幾位師傅一起參詳。一起過來看吧。“

三人這才看見了有兩張御箋擺在裕王面前,便都走了過去,

每張御箋上都只寫著兩個字,字很大,“好雨”、“明月”立刻撲入了眾人的眼簾。

裕王見那三人疑惑的眼神便解釋道:“皇上說了,這四個字說的是兩個人。”

三個師傅都是精讀文史典籍之人,看了這四個字,聽了裕王一句解釋,立刻琢磨了起來,一是在想著答案,二是在想著陳洪在此如何說話?便一時都沉默在那裡,裕王看出了三個師傅的心思:“師傅們不必擔心。陳公公有陳公公的難處,有些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心裡有皇上,自然也有我。當著他有什麼儘管說就是。”

三個人有些意外,但看到裕工篤定的眼神,便也信了。

“我有幾句話想先請問陳公公。”徐階望向了陳洪。

陳洪:“閣老請問。”

徐階:“皇上是什麼時候寫的這四個字,寫的時候還說過什麼?”

陳洪:“兩個太醫開了單方,皇上不滿意,把他們轟走了。接著問了都察院是怎麼論海瑞的罪。”

徐階、高拱碰了一下眼神,先望了一眼裕王,然後都望向了張居正。

張居正夙有神童之稱,聰明穎悟當世無第二人可比,因此徐高二人都想聽他的見解。裕王這時電不禁望向了他:“徐師傅、高師傅在內閣主持審海瑞的案子,張師傅是局外人,局外人看得更清楚些。張師傅,依你之見皇上說的是哪兩個人?說這兩個人是什麼意思?”

張居正還是沒有立刻接言,謙遜地用目光等著徐階和高拱說話。(文-人-書-屋-W-R-S-H-U)

高拱手一揮:“王爺都說了,旁觀者清,你就直言吧。”

張居正這才又望向了那四個字開口了:“那我就冒昧了。這四個字說的是李時珍和海瑞。‘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好雨’兩字指的當是李時珍。因這兩句話裡既含著李時珍的時宇,李時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