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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她不想要羅曼蒂克,也不想要神秘。至少她是這麼想的。她來這兒,是為了瞭解自己的母親,一種失散已久的骨肉關係。

她從窗邊轉過身來,回到床上。還沒入睡之際,聽到走廊那邊的那扇門開了,又關上了,輕輕的腳步聲路過她的房門,向樓梯走去。

晨曦中的賽馬場。一個跟凱爾茜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世界。賽馬對她來說,不僅僅是速度。賽馬意味著賭馬和賭徒,粗大的雪茄,劣質的西裝,走味的啤酒和輸家的汗餿味。

蓋比那天炒掉的醉鬼馬伕更符合她想象中的樣子,而不是眼前這幅景象。寧靜的黎明中帶著些神秘意味的馬匹。

她和娜奧米到達的時候,跑道還籠罩在霧氣中。馬兒們出門更早,因為要卸車,裝鞍,做熱身運動。四周靜悄悄的,聲音似乎都被霧氣裹住了。人們幽靈般在蔓延的薄霧中走來走去;或靠在橢圓形跑道邊鬆弛的欄杆上,端著熱氣直冒的紙杯子喝東西。

〃那是預賽計速員。〃娜奧米說,〃計時員。有些在賽馬場工作,有些在賽馬新聞日報工作。他們會在這邊待好幾個小時,給馬計時,做裁判。〃她笑了笑,〃追趕速度,大家都是如此。我想你應該會喜歡從這個角度觀察。〃

〃呃……是,很漂亮。霧,若隱若現的樹叢,空蕩蕩的看臺,不是我想象中的樣子。〃她轉過身去。身邊的這個女人,她的母親,穿著粗牛仔外套和牛仔褲,苗條的身材,迷人的金髮。〃一點兒都不像。〃

〃大部分人看到的只是賽馬的一個方面而已。在跑道上的那兩分鐘。一眨眼就完了。當然很刺激。有時候很震撼,不管是輸還是贏。人也是這樣,經常人們只看到你的一方面,或者一個舉動,就憑此來判斷你。〃她的聲音裡沒有難過,而是平靜簡單地接受。〃我帶你去看看馬廄。真正的好戲在那邊呢。〃

還有真正的重要角色,凱爾茜發現。上了年紀的騎師第一圈沒有跑好的,或者沒能增重的,爭先恐後地去領他們的酬勞……作為陪練,每跑一次40塊錢。還有些騎師,幾乎還是孩子,眼神渴望地晃來晃去,等待機會。人們談論馬兒,計劃戰術。一個戴著軟呢帽的馬伕牽著一匹跛足馬,嘴裡哼著撫慰的小調,練習步子。

沒什麼特別的興奮或期待。就是例行公事,日復一日的慣例。這個時間,大多數人還在熟睡,或者睡眼惺忪地喝著清晨的第一杯咖啡呢。

她看到一個穿著淡藍色西裝、靴子鋥亮的人,正和一個眼神平靜、穿著破舊開襟毛衣的人熱切交談。穿西裝的人說話間不時地用粗短的手指做著手勢。手指上一個閃亮的馬蹄狀鑽戒隨著他的指點閃閃發光。

〃那是比爾?坎寧安。〃娜奧米說,看到了吸引凱爾茜注意力的那個人。

〃坎寧安?〃凱爾茜皺皺眉,在記憶裡搜尋這個名字。〃昨天被蓋比炒魷魚的那個馬伕不是提到過這個名字嗎?〃

真實的背叛 第五章(7)

〃朗肖德以前是坎寧安農場。大概25年前被比爾繼承了。〃她的聲音裡有抑制不住的鄙夷。〃他管理得一塌糊塗,後來乾脆把農場輸給了蓋比。現在呢,對馬還有點兒興趣,自己也有一兩匹中不溜兒的馬。住在馬里蘭州。那個馴馬師是卡麥因,給比爾還有好幾個農場主幹活。你別看他這會兒聽著比爾的指示,忍受他自以為是的樣子,任他說什麼都同意。一轉身卡麥因就會我行我素,因為他知道比爾是個蠢蛋。糟了。〃她嘆了一聲,〃他看到我們了。我得提前給你道個歉。〃

〃娜奧米。〃坎寧安趾高氣揚地闊步走過來,似乎在炫耀腳下的靴子,山一般地杵在她們面前。〃這麼陰鬱的早上,你們可算是不多得的漂亮景象啊。〃

〃比爾。〃歲月已經讓娜奧米練就了對傻瓜笨蛋的容忍力。她把臉頰湊上去,〃晨練上怎麼不見你啊。〃

〃在賽場撿了匹小母馬。據說在海里亞市比過賽的。只要騎師想贏,它就能贏。剛我還在跟卡麥因說今天訓練的事呢。不想給它定額。〃

〃說得是。〃娜奧米和藹地說,〃比爾,這是我女兒,凱爾茜。〃

〃女兒?〃他瞪大眼睛,裝出一副驚奇的樣子。事實上跟別的本地人一樣,他早就聽說過凱爾茜了,〃你是說姐妹吧。親愛的,很高興見到你。〃他伸出一隻手,緊緊地握住凱爾茜的手,〃你一定會繼承你媽媽的事業吧?〃

〃我只是來看看的。〃

〃咳,可看的東西多了。你一定會看到天黑都不想走。〃他對娜奧米擠擠眼睛,〃今天下午你投注前跟我商量商量,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