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緒,轉身將已經晾乾的畫一一卷好,提議道:“公子,我去裱起來,我仔細看著,待尋了機會定要和長玄碰上。”
李景七緩緩走回書案後,收拾起案上紙筆,點點頭,輕聲說道:“多問些珺兮的情況。”說罷自懷裡摸出一隻荷包來,看著束帶兩端的兩隻小豬出神,想起那時和蘇珺兮夫妻間親密的玩笑私語,心中一動,回想起來才知不足一年的時間恍惚而過,而相隔天涯的短短三個月卻那麼深刻而漫長,眼下更是同在一城而不得見,想著眼前小豬臉上的兩個“囧”字便漸漸地模糊了……
長青應下,見李景七陷入回憶,心中雖然沉重,卻不由屏息退出屋子,深怕驚碎瞭如此不堪一擊的畫面。
長玄在別苑附近守了一個晚上,也沒有碰到長青出來,眼見著天就要亮了,只好打道回客棧,只等著入了夜,再繼續前去蹲點。
如此反覆地守了四五個晚上,仍是無果,長玄不禁有些著急起來,心中便多了一絲煩躁,忽然覺出身後異動,長玄一驚,想也不想,抬起手肘就往後砸去,不想對方身手敏捷躲過了他的攻擊,不由暗暗叫苦,如此一來他便露出了前方的破綻,如果對方動作夠快後果不堪設想……
長玄正急急思量著對策,卻聽到一聲壓得極低但異常熟悉的聲音:“不見長進!”
是師父!長玄一時激動,差些喊出聲,好在及時收住,與長青一齊一個回身閃進了樹林裡。
“守了幾個晚上?夫人怎麼來了?眼下她在哪裡?過得如何?”長青自知時間緊迫,不由問得有些急。
長玄卻也顧不得這許多,也不管長青問什麼,只撿了自己覺得重要的說:“夫人原來是前相爺許毓清的外孫女,這次就是跟著前相爺的孫子許雲舟來的東京。長玄原本覺得,即使夫人是為了親口告訴前相爺她孃親已經過世,但是多多少少夫人定然也有一部分是為了公子而來,但是五日前,夫人才到許府,便藉故把我趕了出來再不讓我進府,眼下我既不知夫人過得如何,也不曉得許府的動靜。”
長青聞言震驚不已,想到長玄被蘇珺兮趕了出來,不由問道:“可是你哪裡惹了夫人 ?'…87book'”
長玄無辜又委屈,只申冤:“哪裡,我很盡心盡力,不知夫人是怎麼了?反覆無常的。”
“啪”地一聲,長玄被彈了個爆慄,不由恨恨地瞪著長青,卻又忽然記起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反而忘記了說,忙說道:“師父,夫人她……”
未及長玄說完,長青忽然伸手捂住了長玄的嘴巴,在他耳邊將聲音壓得幾乎只剩氣息:“有人來了,你上樹躲著,我先行離開。”見長玄警戒地點點頭,長青這才鬆開了捂著長玄嘴巴的手,縱身一躍,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黝黑密林。
長玄也小心翼翼地躍上樹,凝神屏息,直至巡邏的侍衛過去,昏黃的燭光消失在不知何處,才從樹上輕輕跳下來,一刻也不敢耽擱,迅速地離開了京郊。
直到回到熱鬧喧譁的夜市,長玄才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走了兩步,腳步一頓,猛地一拍後腦勺,頓時懊惱不已,沒來得及告訴師父夫人懷孕了,等下次再有機會和師父碰頭也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轉念一想,師父知道夫人來了東京,極大可能是陛下偷偷告訴公子的,那想必陛下也說了夫人懷孕的訊息。如此一想,長玄霎時定下心,換上閒逛的悠閒姿態,緩緩走回自己租住的客棧。
蘇珺兮在許府安頓下來,之後她並未過問許毓清和許雲舟的動作,除了偶爾聽聽許雲舟彙報來的東京訊息,只靜心地替許毓清安排著日常飲食,監督他按時喝藥每日散佈,偶爾也幫他針灸按摩,以舒活筋骨。
在長玄三不五時地來硬闖一次許府的無意義舉動中,日子一晃而過,東京城裡也漸漸地流佈開關於許府、蘇珺兮和柴景鏑的傳言,一時在朝堂上銷聲匿跡的前相爺霎時間掀起滿城風雨,城中眾人紛紛議論起前相爺二十餘年前失蹤的女兒,以及現在又突然出現的外孫女,乃至於蘇珺兮和柴景鏑的婚事被渲染得天花亂墜,前相爺的政治立場忽然間撲朔迷離,比之更加神秘的當屬深居許府的傳說中的前相爺孫女、仍舊軟禁中的庶民皇子的妻子蘇珺兮。
一時,許府所在的清幽小巷絡繹不絕,許府更是門庭若市,昔日不明許毓清政治態度的大大小小官員紛紛尋了各式藉口登門拜訪,當然,其中用得最多的藉口便是前來祝賀許毓清祖孫團圓。
許府每每不勝其擾,許毓清乾脆往床上一趟,稱病不見,將所有人都拒之門外。
整整一個多月的時間,許府門前總算漸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