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大將軍與皇帝的爭權,收復江南的喜悅漸漸消散。
江南,有這種情緒的絕不是陳龍一人。
隆武的聖旨傳遍江南各府,命各地兵馬緝捕擅自離開封地的魯王。
浙江的府兵在集結,沒有人真的希望魯王進京,除了張名振。寧紹總兵孟康接浙江巡撫陳龍的命令,率五千士卒離開寧波府,進入杭州地界。
張名振命親兵在杭州府邊境接到魯王,隨後擅自率軍離開駐地,駐紮在嘉定地界。這裡的百姓對魯王的印象並不差。
逢勤一面要堅守長江防線,命元啟洲率五千士卒監視張名振。
宗茂離開杭州,趕往長江沿線的兵營。
逢勤長江防線的主帥,張名振名義上歸他節制,但張名振和王之仁實際一向不把他當回事。
平虜將軍麾下十五萬正兵和八萬府兵的糧餉皆歸將軍府統管,唯有王之仁和張名振自成系統。他們不是翟哲的嫡系,也不是依靠翟哲的起家。他們因反剃髮令團聚在翟哲身邊,但從來沒以為自己是翟哲的下屬。
一年前,翟哲是寧紹總兵時,方國安是浙江總兵,王之仁是吳淞總兵,張名振是寧紹副將,幾人的地位相差不大。
也許他們心裡都有那麼一絲不甘。
但是,宗茂可不管那麼多,江南只能有一個人說話算數,那個人就是大將軍。
他沒去松江,而是直奔蘇州府,逢勤的軍大營安置在那裡。
從運河乘舟而上,一天**即到蘇州。
宗茂走進逢勤的大營,親兵衛退去,帳只剩下了這兩個人。
他們有相似的經歷,但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逢勤看上去很木訥,但一出口就直至宗茂的死穴,“魯王為何會落到張名振手裡!”如果這僅僅是宗茂的失職,那算不了什麼,只憑張名振那五千人在江南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也許,張名振早有預謀!”
逢勤親身給宗茂倒了一杯清水,遞過去,說:“大將軍不會這麼做!”他一向不喝茶。清水不會給他帶來任何情緒。
他們這些親兵都瞭解大將軍是個什麼樣的人,大將軍做事一向會給人留餘地,不會把張名振誘上死路。
他們太熟悉,所以騙不了人,這是典型的宗茂行事方式。
“我們都是大將軍從草原一手帶大的!我們現在擁有的,都是我們用血和汗來換來的。自古未有內有朝堂掣肘,將軍在外能大勝的戰爭。”
逢勤喝了一口水,不說話。
“沒有大將軍的命令,你不會出兵平叛,對不對?”
逢勤把水杯放下,從牙縫擠出來兩個字。
“不錯!”
“我只負責長江防線,張名振不聽軍令,自有朝廷來懲戒。”
宗茂放心離去,他的確沒有調動兵馬的權力,但是他的影響力在軍無所不在。
松江府和蘇州府集結了五萬兵馬,但沒有人奉朝廷的命令來抓捕魯王。這裡是逢勤的轄區,蕭之言和鄭森不敢派兵馬進入這裡強逼。
魯王在張名振的營忐忑不安的呆了四日,一種焦躁和恐懼慢慢籠罩在他身上。
張名振不怕,他只是不平。他忠於魯王,收復江南的功勞本該歸到魯王身上,竟然讓一直躲在福建的唐王佔了便宜。
四月十五日,夜,天上的月亮很圓。
一場小雨之後,空氣瀰漫著泥土的氣息。
張名振的兵營外亮起一排火把,十幾個騎兵疾馳而來。
來人親眼披著黑色的斗篷,遮擋住容顏,但江南有配備上如此良馬的騎兵沒有幾家。
營寨的偏門開啟,沒有人盤問,守衛把一行人引入兵營。
黑色騎兵一直到軍大帳門口二十步遠才停下腳步。為首一人下馬,隨來迎接的親兵走入大帳內,餘下的人守在帳外。
“張總兵!”來人掀開斗篷,正是宗茂。
“宗主管!”
宗茂把斗篷放在身側,“魯王可好?”
張名振盯著宗茂,像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他真實的心思,“王爺不太好!”
宗茂哈哈一笑,說:“若能進入南京,自然就好了!”
“錦衣衛已來過我的兵營,但被我轟了出去。”張名振顯然承受了不小的壓力,問:“大將軍那邊究竟是什麼意思,給個準信。”從魯王被從台州發出來,他心的那團火又被點燃了。沒有翟哲的許可,魯王怎麼會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唐王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