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去!”在後阻擊的阿魯喀爾喀人撕心裂肺的呼喊。七八十騎兵將小王子環繞其中,衝出重圍。追擊的女真人好像也有點看明白是怎麼回事,不再對阿魯喀爾喀人死追猛打,殺向躲在後面的土默特人。
眼見阿魯喀爾喀人逃離,格日勒圖猶豫再三,終於還是下了撤退的命令。土默特輕騎驟然加速,消失在稀疏叢林覆蓋的草原,將追擊的女真人甩在身後。
三四萬人聚集的土默川好像突然變得空曠,阿魯喀爾喀人往西逃離二三十里地,才看見草坡後衝出一支五六百人的騎兵,刀出鞘,箭在手。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好像聽見了廝殺聲。”為首的察哈爾騎兵統領躍馬而出。
“我們被女真人襲擊了!”才發生的戰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逃出的戰場的阿魯喀爾喀人還在喘氣,只來得及說了這麼一句話。
“女真人在哪裡?王子沒事吧!”從騎兵統領後策馬走出一個棕黃的頭髮的蒙古人。
那阿魯喀爾喀人聞聲抬頭看,見那人自己並不認得。察哈爾有幾萬人,有人沒見過也不奇怪,他見那人說話語氣直接,可能是個身份不低的部落頭領。
“長生天垂憐,我等拼死將王子護送出來了!”回想起剛才的戰鬥,阿魯喀爾喀人就像做了一場噩夢。
**十人騎兵散開,放出一條通道,車臣汗的小王子從催馬走出來,嘴唇還在流血,目光落在車風臉上。
“拜見王子!”車風下馬,走到小王子馬前,抬頭端詳這個少年。他的父親死在自己手裡,大清鑲紅旗貝勒也死在自己手裡,如今他也將要死在自己手裡,若在幾年前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做出這麼多驚天動地的大事。
小王子眼神戒備,不知是害怕還是緊張,兩隻手微微發抖。
車風緊咬牙關,伸出右手一把揪住那少年的腰上的皮袍猛一用力,在一片驚呼聲中,將小王子**馬下。
“你要幹什麼!”幾步外,彎刀出鞘聲和怒吼聲混雜成一片。
“射!”車風背後傳來一聲令下。
嗚嗚的長箭從車風頭頂飛過,頃刻之後,對面血泊滿地,戰馬倒臥在地面哀鳴,阿魯喀爾喀殘部每個人的身上都是千瘡百孔。
“你害怕嗎?”車風揪住小王子的衣領,緩慢拔出彎刀。
那少年牙關咬的咯吱作響,一言不發。
“過了今日,你就不會害怕了。即使不是我今日殺你,過幾年察哈爾人也不會容你活下去!”車風用人不可聞的聲音自言自語,鋒利的刀刃割過那少年的咽喉,“你是大汗的兒子,這是你無可逃避的命運!”那少年在他手中抽搐,鮮血順著刀尖流入草地。
察哈爾人依次上前檢查屍體,確認所有人都死絕。騎兵統領看著呆立的車風,說:“車統領,這裡就交給你了!”
感覺手中少年的身軀慢慢失去生機,車風如夢初醒,答道:“知道了,你去吧!”察哈爾騎兵像突然出現一般突然消失,車風將小王子尚有餘溫的身軀橫放在馬背上,衝向西方草原。
女真人運糧隊離土默川越拉越近,格日勒圖的騎兵像驅不散的蒼蠅盤旋在周圍。女真人行走中偶爾派出騎兵追擊,只要土默特人不逃離,只會成為他們的盤中菜。
太陽行走到正空中的時候,土默川草原萬馬奔騰,察哈爾騎兵遮天蔽野。格日勒圖才與女真近戰,被追擊的如喪家之犬,率殘兵迎面逃過去,直接奔向額哲的旗幟。
“大汗救命!”格日勒圖跪在額哲馬前。緊追過來的女真騎兵看見突然出現的蒙古大軍也暗自畏懼,悄然退後戒備。
“發生何事?為何女真人突襲了我察哈爾人的營地?”額哲好似有說不出的憤怒。
“今日清晨,我率部在土默川邊境巡邏,被女真人追擊,不但殺我土默特人,在途中還將察哈爾一個部落屠戮一空。”這些話都是說給別人聽的,當事人心裡都明白髮生了什麼。無論小王子死在誰的手裡,這個罪名必須讓女真人承擔了。有土默特人參與其中,額哲可將對自己的懷疑推得一乾二淨,也只有翟哲才能說服土默特人,做了他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小王子死了!”北方草原響起悲嗆的哭聲,額哲皺起眉頭。那少年的屍體在女真人踐踏過的營地被發現,用白布包裹送到兩軍陣前。
“這個人,是你們殺的嗎?”察哈爾騎兵抬著小王子的屍體走近運糧隊,白布覆蓋小王子的面孔,誰也看不清楚其中是誰。
女真人長刀出鞘,他們哪會在卑賤的蒙古人面前低頭?再說他們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