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慶與平府聯手,我便會畏懼他們嗎?我可以告訴你,我尉令堯這輩子還不曾怕過誰,即便是孫常慶也相同。至於平府的怒氣──我更不放在眼裡!”他眸中發出冰冷的利光。
“至於你,找些人盯著孫家,其餘的事,不用你操心。”交代完,尉令堯再度品起香茗。
孩童時代,他與平雲飛曾有過一面之緣,還差點成為知交好友,但在雙方父親的阻撓下,那段短暫的友誼,終究還是成為過去。
一晃眼二十年過去,他們都不再是當年那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家族的對立與仇恨,讓他們不得不揹負這段陳年舊恨,竭盡所能的仇視對方、打擊對方。
尤其是尉令堯的父親與爺爺,特別憎恨平府的人,在他們嚴厲的教導下,尉令堯心中柔軟的一面逐漸被抹去,他的心愈來愈僵硬,愈來愈冰冷。
擊倒平雲飛,成了他活著最大的目標。
“少爺……”翟衝與丁振互看一眼,無言以對。
尉家與平家的仇恨太深了,並非他們為人屬下的三言兩語所能化解,只希望這件事別鬧得太大,造成無可挽回的遺憾才好!
半個月後──
一名衣衫襤褸、滿臉髒汙的女子立在堂下,好奇地東張西望。
尉令堯眯起眼,認真審視堂下的女子。
“這個女人,是從哪找來的?”尉令堯轉頭問自己的貼身護衛丁振。
奉命前去尋人的丁振抱拳稟告道:“回稟少爺,屬下聽從少爺的命令,前往蘇州城鄰近的一些村落,尋找相貌神似孫家小姐的女子,但一直沒見到合適的人選。
原本屬下已絕望,以為找不到了,沒想到返回蘇州城後,經過城東,碰巧看見這個名叫單小桑的小乞兒,衣衫襤褸地跪在路邊,身上掛著賣身葬父的牌子。屬下見她長得極似孫小姐,便將她帶回覆命,請少爺裁奪。“
“小乞兒?哈哈哈……”尉令堯狂肆地仰頭大笑。
找得好!
原本他的計畫是找個相貌神似的村姑,神不知鬼不覺的與孫家小姐掉包,他軟禁孫家小姐,而冒牌貨則代替她嫁入平家,等平雲飛對新娘動了真情時,他再出面揭穿,平家所娶的媳婦並非孫大富之女,而是個上不了檯面的鄉下村姑。
如今他屬下替他找來的,是個人人憎厭的小乞兒,比村姑更令他滿意。
將來平家知情後,必定羞憤難當,尤其是那平雲飛──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他羞辱震驚的表情了!
單就身形來看,這小乞兒確有幾分像孫蘭衣,只是……這小乞兒髒得連臉蛋兒生得什麼模樣都瞧不清,不知是否真的貌似孫蘭衣?
尉令堯扭頭朝屬下道:“給她一盆水,讓她把臉擦乾淨。”
“是!”
一旁聽候差遣的下屬立即離去,不一會兒,端回一盆清水和洗臉的布巾,命小乞兒──單小桑,將臉洗淨。
乞兒單小桑見了那盆水,下意識地皺起眉頭。她打小在外頭流浪,最厭惡的便是沐浴淨身和餓肚子,不過她既然收了人家的錢,也只能乖乖聽命。
她扭乾布巾,隨便抹了把臉,又將布巾扔回水盆裡,但原本髒汙的臉龐已潔淨許多,足夠讓人瞧清她的容貌。
尉令堯看見她真實的容貌,利眸蒙上一層訝異之色。
他起身走到單小桑面前,開始繞著她緩慢踱步,試圖用最嚴苛的目光審視她,最後他不得不說:“像!”
真是像極了!
這個小乞兒年約十五、六歲,從五官的輪廓及神韻看來,確實與孫大富的千金──孫蘭衣極為神似,相似的程度,只怕連孫大富夫婦都會弄錯。
“丁振!”他轉頭喚來貼身護衛,臉上已恢復原有的平靜與淡漠。
“少爺,請問有何吩咐?”丁振上前領命。
“你把這小乞兒──”
“單小桑。”丁振提示。“這個小乞兒名叫單小桑。”
“她姓啥名誰根本不重要!領她下去,找個地方安置她,再把她弄乾淨一點,我不希望自己精心策畫的計謀,被一個髒兮兮的小乞丐全盤打壞。”
“是!”
丁振領命後,立即帶著單小桑洗澡淨身去。
尉令堯的另一名貼身護衛翟衝,此時上前抱拳道:“屬下斗膽,請少爺聽屬下一言。”
“如果你是想勸我停止計畫的話,可以不必說了!我心意已決,是不可能改變的!”
“少爺──”翟衝還想再開口,但尉令堯已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