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很久,開口了,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差點讓我羞憤欲死。
“你就是建國家的那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廢物趙三兩?”
我被臊的臉都紅了,卻不得不說:魏叔,是我。
那邊冷笑了一聲,道:怎麼著?你們三兄弟二十年想不起我這個魏叔叔,這一出事兒,就找到我這邊了?
我趕忙道,魏叔,哪能啊,我們三兄弟啥時候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您不是,這不是一直想著您忙,不忍心打擾您?
這話說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可是哥們兒這不是沒辦法不是?那邊魏洪昌聽不出來我在扯淡就奇怪了,笑了笑道:出來吃個飯吧,算算,也二十年沒見你小子了。
這一刻,我都想對著電話親一口了,發自內心的欣喜道:謝謝您魏叔!等下碧春園,不見不散。
那邊回了一句:謝個毛~之後就壓了電話。
朱開華看到我這個樣子,問我道:成了?我點點頭道:一個我父親的把兄弟,現在叫我出去吃個飯,這個人要是真心幫忙,我看事兒能成,他在洛陽的黑道上,很有些影響力。
朱開華點頭道:靠譜不?別人家擺了個鴻門宴,我們倆一進門就被砍成肉醬了。
我道,應該不會吧,老一輩的交情哪裡是現在這些酒肉朋友能比的,他跟我老爹可是一起生死過的弟兄,真不幫忙這我可以理解,落井下石的事,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之後我們倆說幹就幹,說實話,現在我所做的每一步,都是站在二哥的立場上,想他會怎麼做,然後我照做,去吃飯之前,我甚至還跑去商場給我們倆一人買了一套西裝穿上,因為二哥曾經說過,談判場上,重的是一個氣勢,這次去吃飯雖然算不上是談判,起碼是求人家幫忙的,我們倆的行頭不能弱了,很扯淡的說,不能讓別人以為我老趙家出事兒了,連衣服都買不起了。
更何況,我穿的正經點,也多少能挽回點在魏洪昌心目廢物的形象不是?
等我們倆到了碧春園訂了個包廂,之後我才打電話給魏洪昌,告訴他包間號,過了不大一會兒,魏洪昌來了,身邊還跟了幾個人,每一個看起來都跟港臺片裡的黑幫成員差不多,可是看到魏洪昌之後,我明顯的一愣,這廝倒是打扮的跟一個儒士似的,差不多五十歲,卻穿了一身綢緞唐裝,腳上還踏了一雙老北京布鞋,看起來相當儒雅,只不過,左邊空蕩蕩的袖管卻在昭示著這個男人背後的故事。
我們倆是求人辦事的,當然不敢在包廂裡等,直接在比春園裡外面迎接,我之前沒見過他,但是模糊有點印象,看到甩著一條獨臂的他,我趕緊迎了上去,客氣的話也不必在這裡累贅了,等到進了包廂,他身後的那幾個人自覺的站在了門外,我有心讓他們也入席,可是魏洪昌搖了搖頭,擺手道:沒事兒,我們進去。
進了包廂之後,魏洪昌自然而然的坐到正席,不說我們是有求於人,就按輩分,他是我老爹的把兄弟,這個正席也坐的理所當然。男人見面吃飯,第一件事肯定是讓煙,啥也不說,煙先點上再說不是。可是我讓給他煙,他卻擺手道:不抽。
一點接的架勢都沒有,搞的我的手訕訕的抽回來,遞給朱開華一根,我自己叼了一根,笑道:魏叔,小時候我記得您煙癮老大了,什麼時候戒的?
他點頭道:聽說抽一根菸少活三秒鐘呢,我這個人越活越怕死,加上你嬸子也管的嚴,抽菸總是偷偷摸摸的,乾脆就戒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朱開華已經打火點上嘴巴里的煙,魏洪昌一拍桌子,臉上沒了笑,聲音也聽著很冷,道:你把煙掐了!不知道抽二手菸不好?!
他這一句話說的很突然,也很霸道,跟剛開始進屋時候的和氣完全不同,唬的我正打火的手抖愣在了半空,心道這個人怎麼這麼霸道?我轉眼一看朱開華,可不是,老朱這個人什麼脾氣,被魏洪昌這麼一指,臉色馬上就變了,我心裡一驚,趕緊在桌子底下踩了一下他的腳,而且不停的對他眨眼睛。
朱開華看了看我,沒說什麼,但是心裡不爽是肯定的,恨恨的瞪了魏洪昌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掐滅了菸頭。
剛還一臉顏色的魏洪昌馬上就換上一幅笑臉,笑道:小朋友脾氣挺大,怎麼著,我看著,你很不服?
我心裡罵道,草你姥姥,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求你辦事呢,你倒先找起事兒來了?可是眼下哪裡敢由著他們吵,也不等朱開華髮飆,我趕緊站起來賠笑著介紹道:魏叔,這個是我的生死兄弟,朱開華。
生死兩個字,我咬的特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