揀了多處莫兒常去之地找尋,皆是無果,前去詢問,人人皆掩鼻唯恐避之不及。想來也是,渾身如此髒臭,何人願意答話,但是一想到莫兒,她仍是不顧許多,開始見人便問。
一位路人見她如此心焦,好心道:“先前此處有一馬隊經過,頭馬受著驚嚇,將一孩童撞到,不知是否是你所尋之人。”
“那後來呢?”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急急問道。
“後來,便不知了!”說著,路人便離去,徒留她在愈漸空曠的街上心焦。
不,那不是莫兒,莫兒不會有事的。
忽然,有個行色匆匆、面容猥瑣之人,一邊急走一邊四處張望,懷中似乎掖著極其珍貴的物件,一下便與她撞個滿懷。
一個精緻的荷包便隨著撞力被那人帶出懷中,本緊繃的神經一下被打散,定睛一看,原是一乞兒,那人頓時火冒三丈,心中暗籌,此次行竊如此順利,到最後竟被一個乞兒嚇了一跳,看我不好好教訓這個不長眼的東西。
“你個臭乞丐,敢擋大爺的路,看大爺不好好教訓你!”那人邊說邊對她拳腳相加。
沒有反抗沒有求饒,如今只剩下她一人,是否死亡更是來得應景?
“求饒啊!媽~的,還不求饒!”平日裡唯唯諾諾慣了的偷兒,如今碰著可任由自己打罵的人,心中優越感一下便滿彭。
“原來是啞巴!呸!”見地上的人漸漸沒了動靜,那偷兒心中大駭,莫不是死了?顫抖著的手指漸漸靠近她的鼻翼,仍有一息遊絲般尚存。
“媽~的!”在她身上補了一腳之後,口中罵罵咧咧地將地上的荷包拾起揣入懷中。
而地上的她早已意識模糊。
“堂堂風音國王爺,還真是如傳聞般冷血!”將不遠處的一幕盡收眼底的一男子道。
出言戲謔的男子便是富甲一方的攬月山莊少莊主月炎舞,人稱玉面狐狸。
“此事每日皆會發生,而本王勢單力薄,豈能人人救得?倘若本王有那閒時,還不如在府中飲酒做樂來得逍遙。”舉起一杯剛剛斟滿的美酒,另一男子薄唇輕啟,言語間無任何溫度。
此人便是坊間相傳性格乖張,不近人情的風音國二王爺,風音無熙,人稱冷麵煞君。
“叫你一聲王爺,你還就端起王爺的架子來了,真是人心不古啊!”此話說得亦假亦真,月炎舞胸中不免感慨。
遙想當年,他們幾人在一處玩耍,如今已物是人非了。
“身在其位,方知年少灑脫尤為珍貴。”說著風音無熙將杯中物一飲而盡接著道,
“你我許久未見,此次相邀,不會只是為了如婦人般話家常吧?”
“嘖嘖!無熙,越來越無趣了,正如你所說你我許久未見,自當像今日般常常小聚才是多話家常才是。”月炎舞舉杯道。
“旁人還好說,只是你玉面狐狸……”風音無熙用修長的手指摸著杯沿玩味地說道。
“你就知道打趣我,要是有兄長在,何須我這般辛苦?”幾年來,雖黯於摸爬滾打,但每每思及兄長,月炎舞仍不免滿溢苦澀,那才是在他心中如神祗般的存在!
歲月雖已將昔日稚氣未脫的孩童洗禮成如斯模樣,但仍洗不去固執地被封存的記憶。
聞言,風音無熙亦有些神傷。
依稀記得,每每與摯友相聚,他後面終會帶著一條小尾巴,奶聲奶氣,煞是惹人喜愛。如今那娃娃都已長成如此厲害的角色,只是曾經的摯友卻……
“你兄長現今如何了?”風音無熙嘆道。
“還如當初般,無任何起色。”幾年來,月炎舞遍訪名醫,皆是藥石罔效,單單是吊著尚存的一息,想來是兄長自己不願意醒來吧!
“此次相邀確有其事,山雨欲來風滿樓,不知你是否也得到風聲,那位將會大動……”
一聲驚雷乍起,將月炎舞的後話吞噬。接著便是豆大的雨點砸下來。
“無妨!天晴數日自會有雨,雨來數日自會天晴,你我靜觀其變,無須自危。”風音無熙起身至窗前,看著雨勢漸盛,劍眉稍凝。
“啟稟少莊主!”一個洪亮不阿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講!”知是月擎,月炎舞慵懶道。
“剛從山莊傳來訊息,大少爺似有轉醒跡象。”言語間透著稍稍喜色,月擎道。
“果真?”月炎舞喜出望外,開了房門,頓時自持,拉著月擎焦急地問。
“來人屬下已安排休息,少莊主可即刻召來問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