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藥店,在那裡找到一些應急的藥品,如果不是那些抗菌素,恐怕他早已由於傷情發生感染而見閻王去了。
然而那幾個人來看他的時候卻對此事隻字不提,好像他們在藥店裡被圍困、與回到大樓時在後院那一番廝殺,都不過是沒什麼危險的散步似的。
對於吳功的身份,還有那被他殺死的四名俄國軍人,他只對大家輕輕帶過,不願多談。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能回憶起自己看著謝爾蓋的血液不斷湧出、慢慢死去時,那種近乎冷酷的冷靜,以及用球杆敲碎德米特里頭顱時那份類似暴虐的瘋狂。
就好像一頭不知名的野獸從靈魂深處被喚醒——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有這麼殘忍暴力的一面。這讓他在事情過去以後,重新面對這些溫和友善的人們關懷的眼神時,感到無所適從。他無法坦然面對這些人將自己當做使他們免於受到核侵害發生的英雄時,尊敬與喜愛的目光。
因為,當時他清醒地知道,德米特里的顱骨早在挨他第一杆時就已徹底破碎。然而,他還是任由自己被體內的瘋狂掌控,將蒙古人的腦袋打得像車輪碾過的西瓜似的什麼都不剩。在那過程裡,他甚至是感到些許快慰的。
看出他的不情願,大家便體貼地不再多提這件事,就連田璐看到他打架而青腫受挫傷的雙拳時,也只是皺皺眉頭,便一語不發地幫他消毒、上藥,卻從不主動過問他受傷的經過。
這一切無聲的關懷,比他們在他行動不便時幫他做的還令他感激萬分。他原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孤身一人無所牽掛,是大夥的友情使他又重新得到親人般的溫暖。他要努力快點好起來,也為他們做點事。
躺在床上養傷的日子讓他極不習慣,他想不起來人生裡另外什麼時候有此事的無所事事。小時候為了考上好大學用功學習,上了大學更是在數不清的書籍和圖紙的包圍裡埋頭苦戰,工作以後又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能停下來看看自己已有的成就——因為前方總有更高更遠的目標需要埋頭追求。
其實絕大多數人的情況都跟他一樣,人們在正常的生活裡整日埋頭於大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