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珝卻在聽到他們二人的名字時滯了一瞬。
要的起?
頂得住?
將自己腦子裡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清空,謝珝露出似是若有所思的神情,便也同這二人拱了拱手,唇角便掛上一抹和悅的笑意,才道:“原來是姚公子與丁公子,謝某久仰二位大名,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
他這話倒也不能說是假,雖然稱不上是久仰大名,不過他確實是瞭解過這些其他的縣案首的。
一則是習慣性地想要知己知彼,二來則是這些人有可能便是他將來的同年,未來官場上的同僚,若是相處好了,說不定就是一條不錯的人脈了。
這姚丁二人似乎也是沒想到謝珝這位閣老公子竟會如此平易近人,原本他們都做好了被冷臉的打算了,就像方才那個楊聞成一般,愛答不理。
不由得喜上心頭,正打算再努力攀談幾句,就見謝珝態度閒適地同他們點了點頭,示意他們朝後看,便轉身走開。
他們回頭,一看竟是主考官帶著幾個隨從進來了!
趕忙退回座位處,不敢再說話。
主考官身穿著緋色白鷳的官服,應當是從五品的朝廷官員,看著有些年長,面相頗為威嚴,若是膽子小一點兒的考生,怕是要被嚇到。
主考官帶著考生們祭過孔子,便帶著他們到了裡頭的場中入座,隨即發下考卷。
拿到考卷後,謝珝習慣性地先翻看檢查了一番,看這裡面是否有錯漏或者模糊的地方,沒有發現問題之後,他才認真地看起考題來。
半晌後,便提筆蘸墨,開始答卷。
府試考的幾樣與縣試也大致相同,只不過最後一場多了個策論,但是今天考的依舊是帖經,對於謝珝來說,純粹的記憶題已經稱不上是問題了,自是答得胸有成竹。
整個考場都十分寂靜,幾乎鴉雀無聲。
那位官威甚重的主考官,自考試開始之後,便四處巡看著,時不時地站在某位考生身旁或身前端詳著他們的考卷。
之前進場時在謝珝前面那位手抖的仁兄,果然緊張過度,而此時手一抖,便汙了一張已經答了一半的考卷,不由得面色惶然,不知所措。
主考官見狀便搖了搖頭,轉身走開了。
這樣穩不住的心態,還是再鍛鍊幾年再說罷。
隨後便走到了謝珝身邊,凝目朝他的考卷看去。
而謝珝當然不會如方才那位仁兄那般緊張,握著筆的手半分不見抖動,繼續穩穩地答著自己的考卷,主考官的威嚴在他身邊彷彿失了效一般。
這便是謝珝的優勢了,前世二十幾年的應試生涯下來,最不怯的便是考試。
各種特色的監考老師也見識過了,自然不會被此時的場面嚇到。
再加之他心態一向平穩,更不會將注意力放在考題之外的地方,只沉下心思答題。
☆、諸事畢
四十、諸事畢
第一場難度不大,謝珝答完後檢查了一番; 便在這位威嚴的主考官處交了卷; 行禮後離開。
他原以為自己也算是交卷交的早的了; 結果出了貢院; 就看見顧延齡那廝正百無聊賴地坐在自家馬車的車轅上,同大吳管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也不知他都問了些什麼,導致大吳管事這個能幫謝閣老處理好許多事的能人都面露苦色,見到謝珝便活像見了救星,一臉的慶幸,忙開口道:“大公子出來了。”
顧延齡原本是背對著貢院門口坐著的,一聽大吳管事這話; 便放過了他; 不再問東問西; 敏捷地從車轅上跳了下來,轉過身一看。
還果真是謝珝出來了。
顧延齡上次在縣試中也考中了,雖然是個吊車尾的名次,但依舊是考中了; 可把晉王給高興壞了; 也不管兒子願不願意,就又把他扔出來去考府試。
可謝珝眼瞧著他出場這麼早,恐怕也沒怎麼用心答卷,不由得在心裡搖了搖頭。
顧延齡看見謝珝倒是挺高興,晃悠著手裡的考牌就迎了上來,還同他打了聲招呼:“珝哥兒。”
他這個叫法; 自少時就沒變過。
被叫得久了,連謝珝幾人都懶得讓他改口了。
謝珝看著他毫不在意地將手中的考牌甩著玩兒,便皺了皺眉,轉過身同大吳管事開口道:“吳叔,您在此處等到阿琅出來,你們便先回府去吧,我同延齡去千重園坐坐。”
聽到謝珝的話,大吳管事便點了點頭,出聲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