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與雲棧顏歌在屋中暢飲談歡 。
“小戚,你的身子又消瘦了許多。”顏歌眼中浮出擔憂。
“國事操勞,在所難免,倒是你,本應最善吐納之事,怎麼如今氣息卻如此雜亂。”戚行之不解道。
雲棧也不明所以,側身問顏歌道:“自從滇南一行,你的身體就遲遲沒能恢復,這次離開琅峫,你的狀況更是越來越差 ,到底怎麼了?”
“沒有啊,天天和你生活在一起,疏於練功,自然功力比以前差了很多。”顏歌若無其事的笑著搪塞過去,隨即話題 一轉;“小戚,今天在院中看見的那個小孩是你的兒子?”
提起戚佑,戚行之面色有些複雜,他斟滿一杯酒點點頭。
“時間過得真快,你和小錦的孩子都兩歲有餘了,她還好麼?”雲棧關切問。
戚行之面色無異,輕聲答道:“她兩年前便走了。”
雲棧微微一怔,沒想到故人竟走的如此突然,他久居深山竟渾然不知。
戚行之卻輕聲一笑,倒滿酒杯,“不必介懷,她走的了無遺憾,是善終。”
“那孩子聰明懂事,看來你對他很下心思。”
戚行之舉杯一飲而盡,“若無意外,他便是繼承我江山的人。”
雲棧斂默,隨即淺笑一聲,“你素來理智,卻沒想到這立嗣一事,卻如此感情用事。”
戚行之垂下眼臉,“也不全是,這樣也可以使鍾離家對我更為死心塌地。”
到此時他心中還能算計的如此清楚,雲棧不免覺得有些冰冷,若不是他們相識了十六年,這些話他怕是終生都不會說 與人聽。
“說說金城郡的戰局吧。”雲棧不願再談舊事,面前奉為兄弟的人可怕的讓他不願再深究任何往昔。
戚行之長袖一抖,一封卷軸在桌上攤開,隨即四面的窗下赫然墜下數道竹簾,屋內同時燃氣燭火,厚厚的竹簾將三人 隔絕在屋內,沒有人可以窺探。
第106章 二八 【出征前夕】
浩大的啟文宮中,一張一人高的羊皮疆域圖前,兩個年輕人正輕聲商討著。
“番邦最善騎射,所以這一隊不可正面衝突,反而以兵力稍弱的這一隊利用這裡地勢拖延住他們,而我軍其餘重兵對 其步兵,再將死士混入其中,殺其將領,亂敵軍心。”
“涉法將他們引到這裡,此處絕地,石康為人謹慎狡猾,自是不敢貿然前行。”晉宣帝——戚行之將一枚代表御前親 兵的棋子插在了地圖上,“自從朕登機後,戚家的軍隊都成為親兵。朕此次也將這支親兵一同交予你手,徹底剷除石 康,以固社稷。”
雲棧凝眉指向地圖上的一點,“所以真正的埋伏應布在這裡。”
“正是我意。”戚行之微微頷首。
二人心照不宣,多年之交早已使得默契相投,戚行之並未過多在意禮數,此時也絕得與昔日的兄弟一同指點江山,心 中十分暢快。
突地二人不約而同的壓低了聲音,一同望向一旁的顏歌。
原來雲棧與戚行之一直研究地形佈陣,而顏歌對此卻並無興趣,她見二人相談甚歡,也不打擾,就輕靠在臥榻上休息 ,不知不覺間便睡了過去。
陽光透過窗稜映照在顏歌的臉頰,光滑的肌膚反射出淡淡微光,她睡的很沉,讓人不忍打擾。
雲棧取下外衣,輕蓋在顏歌身上。
戚行之深深的凝望了顏歌一眼,臉上卻沒有半絲變化,他衝雲棧做了個手勢,二人便一同向外走去。
雲棧自是知道他不想打擾顏歌休息,然而不知為何他心裡湧出一股不祥的預感,好像這一別過頭去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
他不由得駐足回首凝望著顏歌,哪怕自己只這般遠遠看著她,心中也滿是暖意。雲棧正自出神,忽感有人拍在肩膀, 回頭望去,正對上小戚深不見底的眼眸。
戚行之指指門外,示意他出門商討,雲棧收回心神,輕闔了房門,在顏歌的容顏消失在門板時,他竟有一種此生再難 相見的錯覺——這不祥的感覺另雲棧有些恍然。
“她的身子大不如前了。”戚行之望著即將西去的日頭輕嘆。
雲棧也憂心忡忡,“是,這次出谷後越發嚴重,她現在走不了多遠便氣息雜亂。”
屋前屋後的宮女侍衛戰戰兢兢的垂首立在一旁,這些人以及這座雄偉莊嚴的宮殿,讓戚行之心中倍感壓抑,他淡淡掃 過那些懼怕他的人,抬手指向前方,“這裡人多,跟朕去獵場選匹好馬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