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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女生們又笑倒一片。

話說到這裡,都不會讓我生氣,因為連我自己照鏡子的時候也常會覺得自己長得很搞笑。但是賓燦接著說:“能夠生產出這樣臉孔的家庭一定有很強的遺傳力,這樣說起來,阿牛的爸媽恐怕長得就是一對土豆,一家三口的合照就像土豆田一樣。”

我抬起頭,看著他,詫異地說道:“不是啊,我外婆說我媽媽是很漂亮的,爸爸長得也很周正。”

賓燦對我突然插話表示不滿,他不假思索地說:“你的死鬼爹媽死了那麼久,你也記不清他們長什麼樣子,怎麼能夠證明他們長得漂亮?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誰看見你都能推斷出他們的模樣。”

我的腦袋忽然嗡的一聲開始發漲,倒不是因為說我的父母難看,他們美醜都是我的父母,但如果有誰叫他人是死鬼,哪怕這是事實,也足夠讓我不好受。無論是賓燦還是別的誰,可能會在我背後這樣議論我的父母,但是隻要當面褻瀆了他們,我便會無法剋制地憤怒起來。

我說:“我不准你這麼稱呼他們!”

賓燦照舊不屑地哼了一聲。

“高賓燦,你必須向我道歉!否則我們不再是朋友!”於是我直呼其名地大聲喊道!

“你說什麼?!”他這才不可置否地看向我,很難想像出一個老實人能有這樣大的脾氣。

我瞪著他,在所有人還沒有回過神來時,轉身離開。對,就像我心裡所想一樣,我恨死他了,恨死一個能夠當著我的面說我父母是死鬼的人。我的怒火足夠令我在中午吃掉滿滿一盒子飯,所以當下課鈴聲一響,我衝向食堂,打了飯獨自鑽進了小樹林,既然這裡只是野狗才來的地方,那就說明賓燦不會在這裡找到我。

我開始躲避他,我暗自肯定我在他身邊消失,會讓他感到失落,就像人忽然找不到自己的影子一般覺得少了點什麼。沒有我的陪襯,他再燦爛的笑容也會減分,他會變得不自信,甚至流露出落單寂寞的神情。

而我只是站在學校老牆前,發現上面的廣告早就不在了,如同米洛所說,今年,她再也沒有貼過任何廣告。

我嚼著一堆怎麼也嚼不爛的金針菇,左手上的紅色印章獨自暗暗地發燙。

'拜訪夢神'

賓燦在全天最後一節自休課時,和我的同桌以一根香菸為條件換了座位。賓燦很高大,而我視力不好,所以我們總是不能成為同桌,現在他坐到我的身旁,扳過我的臉說:“田阿牛,你真的生氣了?好了,別生氣了,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

他竟然用哄女生的口吻來哄我,手勢和語態儼然同我是一對小情人,那場景火爆而又肉麻,我都快吐了。但又不得不打心底裡承認,這招對我的確管用。我從來都是一個缺少關愛的孩子,我非常喜歡別人能用溫柔的語調同我說話。

我說:“我不是生氣,而是這個問題真的非常嚴重……”

“好啦!我道歉,我道一百、一千、一萬個歉!”他迅速打斷我的數落,並且立刻更換話題:“對了,早上你說什麼小樹林後面學校老牆什麼的,究竟有什麼啊?”

他雖然熱情,但我卻能一眼看出他問得心不在焉,我說:“其實就是有一個廣告,不過現在好像沒有了。”

他拉長聲音說,哦。然後才問出他真正關心的問題:“那你不生氣了吧?我們還是朋友對吧?”

說著他像好兄弟一樣,習慣性地捶我的肩膀。

他說:“放學後,我請客,去麥當勞吃香草麥芙冰淇淋,再買個大翅桶怎麼樣?”

我立刻不爭氣地笑了,我說:“好啊,好啊。”

沒原則的就像捱了一巴掌,又馬上接過揍我的人送給我的大蘋果一樣開心。雖然下課後,賓燦被話劇社的女生們拉去排練新劇,讓我在校門口等了半天,我的亢奮還是持續了很久都沒有平息下來。

今天或許註定讓我在情緒上大起大落。

我站在校門口將近等了一個半小時,同學們都陸續走光了,只有學校劇場裡還隱隱傳來些嘻笑聲。看門的阿公也去食堂打飯吃了,我還傻傻地等待著,一個人站在學校門口,幻想著冰淇淋的美味。

不遠處的十字路口,慢吞吞踱過去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孩子,輪椅上不知道什麼東西與地面摩擦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我的耳朵,於是我好奇注視著她。突然,在那條平常來往車輛並不多的馬路上,一輛集裝箱卡車急馳而來,那是在菠蘿鎮少見的巨型車輛,它轟鳴著喇叭,仍舊一頭撞上了輪椅,女孩子飛似地被撞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