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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這本就是在宋簡的府中, 楊慶懷又是他的妹婿,應聲蟲一樣宋簡說什麼,就接什麼,餘幼齡摟著懷中痴言不斷, 瑟瑟發抖的男人,無力之感深深的席來。

很多時候,她像一隻巨大的蝴蝶, 撐開斑斕炫目的翅膀,而翅膀之下, 酣睡夢囈的是她這一生唯一蒼白的指望。蝶翼有多薄呢?恰如她肩上不知何時被枝丫勾破的披帛。

但她就是那麼護短,容不得別人半分侵害到這個痴人的性命。因若他垮了, 她餘齡弱現在走的路才真的是不歸路。

“好。”

沉默良久,餘齡弱終於吐出了這個字,她扶著晉王站起來, “本妃和王爺就等你楊大人問案的結果。”

楊慶懷應下,轉對旁側道:“去府衙傳人過來,把人犯人鎖走。”

這邊的亂正稍平,那邊杜和茹被人連拎帶推地拽了過來,他原本就是跟著晉王一路從帝京過來的,對晉王很是盡心,見他受傷,慌得就要上去檢視。餘齡弱揚聲道:“王爺是皮外傷,先看看這個人,千萬不能叫他死了。”

“是是是。”

杜和茹蹲下身,地上的血已經有些凝固了,空氣裡的腥味惹得眾人發暈。杜和茹是太醫,尋常很少見這樣大的傷口,一時下手有些困難。查人面色的時候,卻猛地愣住了,口舌也開始結巴。

“啊……,這不……不是……是平西后府的小侯爺嘛,這怎麼……”

餘弱齡聞話一怔,她雖不甚明白帝京的朝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知道,東廠的人找這個小侯爺已經找瘋了。此人怎麼會來了青州,還在宋簡的府上。聽他的意思,像是知道宋簡要對晉王不利。

她生怕人死了問不出那句“宋簡要殺……”的後半句話,忙促道:“他是王爺的救命恩人,您先不管別的,就說有沒有性命之憂。”

杜和茹挽起袖子,剪開鄧瞬宜的衣服。見傷口雖是血流不止,卻不見得有多深,且也不在要害之處,忙回頭道:“回娘娘,沒在要害上,人是沒有性命之憂的,但當務之急是找個乾淨的地方止血。”

陸以芳道:“扶人去廂房吧,奴婢叫人收拾出來。”

餘齡弱卻一句堵了回去,“何敢再這裡再呆下去,怕是有人一計不成,還要再坑害王爺和小侯爺的性命。把小侯爺給我帶回王府。”

她這樣說了,就再也沒有攔的道理。

陸以芳看向宋簡。

下人們點了十幾盞燈過來,將原本暗沉的內園小亭照得透亮,連最細小的塵埃,都在人臉上沉沉浮浮。

宋簡仍與紀姜跪在一處,擋住紀姜面前所有的光,他阻隔燈火而落下的陰影沉默地將身旁的女人包裹了起來。

“宋簡恭送王爺孃娘。”

他鬆口了,餘齡弱也鬆下一口氣,這也算他宋簡表面上還認王府這個主,餘弱齡明白,至此不該再糾纏,留下一句,“楊知府審出結果再來回話。”後,命人將鄧瞬宜架起,出府登車去了。

王府的人也如群遊的魚一般退了出去。

宋意然忙走上亭去,扶住宋簡的手臂,“哥,你快起來。”

宋簡沒有借她的力,一手撐著染血的地面,緩緩地站起來。楊慶懷衙門上的人也到了,楊慶懷先擺手讓他們先侯在下面,抬頭對宋簡道:“人我是必須要拿走,你有什麼要交代的。”

宋簡低頭望了紀姜一眼,喉中氣灼黏。

“沒有。”

楊慶懷有些不忍,“宋簡,你是知道的,過堂不脫一層皮,是說不過去的。”

宋簡聞話,卻嗤笑,“堂上你有什麼好問的,她已全招了,無非因青州謀逆,害其被貶庶人而生恨行刺。你往朝廷寫摺子,等刑部的意思吧。”

說完,他低頭沉默地再次看向她。看向她虎口的傷處,她的雙手是被反綁在身後的,血把褐色的繩子都染紅了。

宋簡抬手,鬆解開自己束髮的綢帶,彎腰,一手抬起紀姜的手腕,尋到傷口處,他一圈一圈纏地不急不慢,臉就在紀姜的肩處,咫尺之距,心跳都漸漸相併。他手上的力道柔和,呼吸溫暖。

“你贏了。”

血腥之濃已經快被夜來的風吹散了。他將最後一截綢帶紮緊,直起身來。

“帶人走吧。”

說著,他望著她的耳側。

“我就不送你了。”

天光大亮。

宋府驚心動魄的那一夜後,青州府無論官民,都在議論晉王在宋府遭遇刺客一事,然而,晉王畢竟只是受了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