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與了另一段更加短暫的輪迴。女神在伴隨青春到來的鮮血中死亡,又重生在另一個幼小的女童身上,在無需履行職責的數年裡,屬於人類的溫情撫慰著她的心靈,又在下一次的囚禁中被強行剝奪,逐漸淡化,只在靈魂上留下了淺淡的印記。
她什麼都記得,什麼都不記得。
在那對夫妻死去之後,她曾經問過阿曼:“我是否做錯了什麼?”
“智慧的庫巴哈爾永無過錯。”阿曼這樣回答:“您的意志,就是人類的命運。”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要這樣苦苦掙扎呢?你應該比誰都瞭解,庫巴哈爾的意志,沒有什麼可以動搖。
為什麼呢?阿曼?
“庫巴哈爾……祭拜庫巴哈爾!”
彎刀的亮光在昏暗的殿堂中劃出漂亮的弧線,斬斷的不是牲畜的脖子,而是人類的手指,阿曼祭司砍下了自己的手指。
“庫巴哈爾。我將自己祭獻給您!”
庫巴哈爾,如果您是為了國王的過錯而憤怒,那就用王族的鮮血來彌補吧。
“庫巴哈爾!”祭司們齊聲呼喊,與其說是祈禱,不如說是哀求。
阿曼祭司的刀沒有停止,每一次呼喊都伴隨著一段帶著白骨的血肉離開她的身體,快速,堅決——小女神終於動了,她抬起手,阿曼就失去了揮砍的力量,她頹然棄刀,殘缺的左臂已經不再流血。
“我要離開這裡了。”小女神說:“我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
“求您慈悲,庫巴哈爾……求您慈悲,丹加的人民需要您的賜福,丹加的國王需要您的指引——庫巴哈爾,你若離開,丹加將何去何從?!”
“……抬起頭來,阿曼祭司。”
小女神伸出右手,在身邊的硃砂盤中沾了紅色,阿曼祭司的前額上點了一點,這也許是她最後一次賜福于丹加。
“丹加沒有國王了,也不再需要女神,丹加的人民會自己找到幸福,丹加也有著自己的路。阿曼,你要幸福。”
她慢慢地坐回原位,凝視著那無邊的黑暗:“迎接我的人已經來了。”
***
“我想他們看得見我們。”維爾德格看著那些戒備森嚴的山地武士說。
“因為這裡是庫巴哈爾的領域,我的法術會受到一定的影響。”亞利克斯在自己的死靈騎士身後悠閒地攏起雙手,:“是個好機會,我的騎士,發揮一個肉盾該有的作用,讓我好好欣賞一下你的武力吧!”
“那麼說我不用客氣了。”消失了有段時間的“斑鷲”重返人間,猙獰扭曲的笑容可以嚇哭一打小孩子,真可惜了他那張漂亮的臉。
“絕對不用,為了庫巴哈爾而死,是他們的榮耀。”亞利克斯打個響指,最外圍的大門應聲轟然關閉——關門,放……騎士,感覺好極了。
自從看到自己的半巫妖導師這麼幹以後,他就一直想試試,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死靈騎士人選,勉強看的上眼的不是被邪惡陣營的神祗蓋過章就是和巴託九獄的巴特茲惡魔簽過約,何況他們也從來不覺得從個小巫妖的手指裡搶屍體搶靈魂搶材料搶……是件值得羞愧的事情,他可不想辛辛苦苦地為人作嫁。不過說到這裡,他總覺得導師說的關門,放……騎士有點問題,導師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會笑得和蜜糖一樣甜——所以巫妖很明智地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女神神廟的天井裡和殿堂內,有著近百個赤裸上身,手持彎刀的山地武士,他們都是女神的祭司與丹加王室從山地原住民中挑選出來的,體格健壯,沉默寡言,能像成年的公鹿那樣在崎嶇的山路上輕鬆地奔跑,跳躍;忠誠,兇暴,頑強,戰時出戰,無戰時保護宮殿與神廟,在這幾百年裡,握在他們手上的傳統彎刀不知道曾經殺死過多少企圖染指丹加的外來者以及敬獻給庫巴哈爾的活祭品。
經年累月的殺戮導致他們周圍常常籠罩著一種特別的氣氛。他們的信條也對這種氛圍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只有戰死的英雄沒有苟活的懦夫。”作為夾縫國家的丹加能夠平安至今,地位敏感,資源稀缺或許是一個原因,不過,最大的可能是這些彪悍的勇士會令入侵的國家得不償失。
他們只聽命於女神的祭司與王室,併為自己的忠誠而自豪,但在王室與神廟發生衝突的時候,山地武士就處在了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
但他們現在不會想到這些,面對著忽然從黑暗中緩緩走出,和他們一樣,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與壓迫感,渾身覆蓋著金屬盔甲的古怪敵人,這些武士唯一的念頭就是戰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