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畢竟是叔父之命,明媒正娶的。”念椿娘眼裡已經滿是絕望,聽到這話,那絕望更深一些:“叔父之命,明媒正娶,我呢?難道雙方父母之命不是命?三伯為媒不是媒?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楚明叡悄悄後退一步,依舊試圖勸說:“瑞娘,我們之間畢竟沒有婚書,而方氏,是三書六聘娶過來的。”念椿娘眼裡的絕望已經無法形容,淚也流了下來:“原來,我為你苦熬了十二年,公婆墳上時時祭掃,依舊敵不過你的叔父之命,叡郎,婆婆臨去之前對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清晰的就像昨日一樣,娘臨去之前,把自己叫到床前,淳淳叮囑,說瑞娘是不多見的好姑娘,楚家有了這樣的媳婦真是祖上積德。可是方家的岳父是尚書,叔父在朝中的得力助手,方氏容貌也勝過瑞娘許多,更別提別的,除了溫順,瑞娘沒有一點比得上方氏。
楚明叡雖被瑞娘眼裡的絕望所動,但依舊硬了心腸說:“瑞娘,方氏拜過我楚家祖宗,上了我楚家族譜,有過朝廷誥封,怎麼都要壓你一頭,你總是我青梅竹馬的妻子,她也是個寬宏大量的,回去之後好好說說,她一定會待你如姐妹一般,對念椿像親子一樣,除了名分並無別的差別,你又何必動氣?”
玉翠聽了他這話,上前一步剛要說話,已被夏大娘扯住袖子輕輕擺手,玉翠忍住氣想聽聽念椿娘怎麼說?念椿娘聽的肝腸寸斷,上前緊緊拉住楚明叡的袖子:“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除了名分不一樣,妻妾之別,如同雲泥,我受些委屈倒罷了,可憐我的念椿,竟從楚家獨子成為你的庶出子,你叫我怎麼咽的下這口氣。”
說著拉住楚明叡的袖子大哭起來:“走,你和我回鄉見公婆的墳去,公婆面前你要怎麼說?”念椿娘雖然久病,但此時憤怒,手上的力氣還是有幾分的,楚明叡被她扯的領子都鬆了,不由大怒道:“我縱是負了你,也不是什麼天大的罪過,今日你讓那女子在我門前大鬧,已丟盡了我楚家的臉,現在你又要和方氏爭什麼妻妾,須知大秦以婚書為憑,別的任你再有父母之命,也是虛的,你若要走,就隨我進府,認方氏做了嫡室,你做妾室,日後你們妻妾同心,也是一段佳話。若不然,我這時就帶了孩子走,再不理你。”
楚明叡心中的瑞娘,一直都是溫柔的,還帶有一絲怯懦,這樣的狠話放在這裡,就不信她不聽。玉翠哪裡還忍得住,眉毛一豎就衝出去:“楚大人,小姑姑雖和你沒有婚書,卻也是你父母之命娶的,墓碑之上,落的也是她的姓氏,這事鄉里人人曉得,若行文到鄉,嫡庶之爭就由不得你,況且依了大秦律,你停妻再娶,離的也是後娶這房,不是前頭這房,你憑什麼要小姑姑讓出嫡室之位?”
楚明叡本就面紅耳赤,聽了這話更怒:“姑娘好口齒,只是姑娘難道忘了叔父乃當朝首輔……”玉翠已經打斷他的話:“當朝首輔又如何?難道就不講道理了?況且首輔之上還有皇帝在上面,這樣倫理大事,楚大人你就真的以為可以輕輕放過?”
楚明叡臉色變的鐵青,說不過玉翠就對瑞娘喝道:“你也別在哭哭啼啼,我們總有那麼幾年情分,兒子也是我的,你照了我的話做,少不了你們孃兒倆的榮華富貴,若真要照這女子的話打起官司來,你真以為胳膊可能扭過大腿?”
瑞娘現在心裡比方才還絕望幾分,眼裡的淚都流不出來,只是呆望著楚明叡,自己的叡郎怎麼會變成這樣?她緊緊拽住楚明叡,嘴裡開始胡亂地喊:“你不是我的叡郎,我的叡郎呢,你把他藏到哪裡去了?藏到哪裡去了,你還我還我。”
見她狀似瘋狂,楚明叡心裡的厭惡更深,他甩開瑞孃的手:“你再這樣,休怪我翻臉無情。”念椿已經上前抱住他娘:“娘,我們不認這個爹了,不認了,不認了。”楚明叡暴怒,一把扯過念椿就道:“你是我的兒子,我要認你,由不得你不認。”
瑞娘也不曉得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又把念椿搶了過來:“你的兒子?有你這樣當爹的嗎?要自己的兒子認別的女人做娘,你休欺我什麼都不曉得。”說著瑞娘就是一陣咳嗽,楚明叡聽到她的咳嗽聲,臉色和緩一些:“我聽說你身子不大好,隨我進府,我尋個好太醫給你瞧瞧,府裡什麼藥沒有,不勝過你在這裡?”
說著楚明叡又四處環顧一週,這屋子比剛搬進來的時候要好了很多,但傢俱用品,自然比不上楚府的,楚明叡的語氣更穩溫柔了:“你放心,方氏是個穩妥人,她定會把你的屋子也佈置的和她的一樣,有許多你沒見過的東西,還有……”
楚明叡正在滔滔不絕,就聽到念椿的驚呼:“娘,娘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