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跟前,楚首輔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你這女子,難道不曉得你面前的是聖上的奉聖夫人,縱是老夫見了也要禮讓三分,哪似你這般,衝上來禮也不行?”
玉翠才不理他的呵斥,撲通一聲就給秦夫人跪下:“夫人,我曉得大家後院,各種不可言說的事極多,可憐念椿不過是生長鄉間的淳樸小兒,哪聽過那些事情,我求夫人一句,若日後聽的念椿出了什麼事,不管是傷是殘,是死是活,都求夫人問個究竟,以保他平安長大。”
楚首輔現在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形容,秦夫人沒有回答,只是瞧著楚首輔,楚首輔的話就像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老夫答應你,保的侄孫平安長大,若有半分損傷,老夫絕不容情。”玉翠等的就是這句話,朗聲道:“首輔大人為群臣之首,說出的話定是金口玉言不更改的,更有秦夫人在旁作證,異日念椿若真有什麼損傷,少不得要去擂了金鼓,告告御狀。”楚首輔差點被氣的吐血,見秦夫人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只得咬牙道:“到時若真如此,就任憑姑娘。”
秦夫人已經把玉翠扶起:“起來吧,沒想到塵世之間,竟有你這樣不顧自己安危,為他人討公道的,只是姑娘,沒有婚書,名分所關,有些事很難。”玉翠垂下眼,她心裡也想把楚明叡千刀萬剮,可是就算按了律法,也不過就是削職為民,而沒有婚書,怎麼也敵不過這邊方氏的明媒正娶,玉翠輕聲嘆氣,罷了,那總是念椿的親爹,今日本就是逼他認子。別的,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楚明叡在那裡吩咐下人們把念椿請進去,念椿卻不肯:“我要娘答應我進去,我才進去,不然,我還是和嫂嫂回小院去。”這個倔孩子,楚明叡瞧著兒子臉上的倔強,命下人請玉翠過來,一同回去小院。
這條路走過許多次,還是頭一次坐車經過,楚府的馬車明顯比他們坐過的馬車豪華多了,念椿卻沒有一絲坐上好車的興奮,只是眼巴巴瞧著外面,不知道娘怎麼樣了?
玉翠不像那些大家閨秀一樣把車簾放下,而是掀開車簾往外看,楚明叡此時沒有坐車,而是騎馬,他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經此一事,自己的仕途就到頭了,猛然對上玉翠的眼光,若不是這女子,自己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偏偏她和叔父在府門前的話是人人都聽到的,就算想暗地下手,也不行了。
楚明叡用腳踢一踢馬腹,似乎要借馬的奔跑來散掉自己的鬱悶。在唸椿的指路下,馬車拐進那條小巷子,看著巷子兩邊有些破敗的屋子,楚明叡的眉頭不由皺一皺,接著就鬆開,沒事,等進了楚府,見到那樣的好衣裳,好屋子,還有下人服侍,兒子一定會和自己親近起來的。
馬車已經停在屋前,聽到聲音的夏大娘走了出來,見下馬的是楚明叡,慌了手腳急忙迎上去道:“楚大人怎麼來了,快往屋裡請。”楚明叡只見夏大娘有些眼熟,從這裡瞧進去,裡面的地面都不能下腳,念椿已經衝進院子:“娘,娘,我爹他來看你了。”
夏大娘的嘴猛地張大,看著玉翠問道:“翠丫頭,你真去楚府,尋到楚大人讓他認念椿孃兒倆了?”玉翠微微一笑,快步走到自己屋前,念椿娘已在唸椿的攙扶下走到屋門口,瞧見向自己走來的器宇軒昂的男子,灰白的臉上露出笑容:“叡郎,你終於來了。”
14、叮囑 。。。
楚明叡瞧著眼前的念椿娘,面色灰白,頭髮凌亂,當年靈活的一雙眼現在已經呆滯,唯一沒變的就算那溫柔的神情,一聲嘆息從楚明叡的口裡逸出。念椿娘急急用手理一理自己的頭髮,有些侷促地說:“我不曉得你來,一直病著,也沒收拾收拾,快進去坐吧。”
楚明叡本來預備叫上念椿娘就走,可看見念椿娘那期盼的眼神,那句不用進去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終於伸出手握住念椿孃的手扶她進屋。瞧見念椿娘被楚明叡扶了進去,玉翠長出一口氣,看來楚明叡對念椿娘,還有一分情意。
夏大娘已經跟了進來,見下人在外面等候,拉了玉翠的胳膊就問:“翠丫頭,楚府真的要接念椿母子進去,落了好處,到時候別忘了我對你們的照顧。”玉翠剛要答話,就聽到屋裡傳出念椿孃的叫聲,接著是什麼東西被砸在地上。
從認識念椿娘以來,玉翠就沒見她高聲說過話,而叫聲裡含有的悲涼和難過,是怎麼也遮不住的。楚家的下人雖守著規矩不敢進去,但一個個都伸著脖子往裡面看。玉翠急忙衝了進去,夏大娘也跟在後面。
地上一個茶壺已經被摔碎,念椿娘臉上比方才還要白一些,念椿的手扶住她,對面站著的楚明叡臉上有些侷促:“瑞娘,你不要生氣,我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