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珠寶會直接呈送到御史大夫的案几上,並且附帶著如何得來的理由;其二:過兩日給他剃頭髮的刀子會移到他的喉嚨上;如果李縣令對這兩個選擇都不滿意,那還有一個選擇就是保持沉默,對失竊一事諱莫如深。
李縣令的手不住的顫抖著,心裡彷彿被人紮了一刀子。自己容易嗎?好不容易才積累了這麼些錢財,竟然被這小賊不費吹灰之力便拿走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了看那幅素絹,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又轉。雖然心痛錢財,可他更珍惜自己的生命,那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自己的頭髮剃得乾乾淨淨,自然也能輕而易舉的將自己抹了脖子。自己在明處,歹人在暗處,防不勝防哪,李縣令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吩咐總管事道:“這事就到這裡為止,噤聲,誰都不許再議論,就當沒發生過!”
那總管事本來腿都已經嚇軟了,突然聽到李縣令就這般輕輕巧巧的放過了他,心裡大喜,向李縣令行了一禮,轉身就向外走去,這時又被李縣令喊住:“你等等!”聽著這聲音,總管事心裡一跳,莫非老爺又改變了主意?他心驚肉跳的慢慢轉過身來,眨巴著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李縣令,不知道老爺還有什麼吩咐。
“你速速去城裡的剃頭鋪子給我買頂假髮過來!”李縣令光亮的頭皮沐浴在陽光裡,搖頭晃腦,就像一支亮閃閃的移動蠟燭,總管事看了忍不住想笑,見著李縣令那懊惱嚴肅的臉,趕緊將扯開的唇角收了回來,彎腰退了出去。
風和日麗的時節,官道兩旁綠柳成蔭,道路兩旁的田野裡,已經有農人趕著牛在田地裡開始忙碌,新犁開的田地帶著清新的泥土氣息和清晨樹枝上新開的第一朵花的芳香混在了一起,讓人感受到了一種春天到來的欣喜。
“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陸小琬和向偉之兩人騎著馬悠閒的在官道上走著,陸小琬的背上已經多了一個包袱,正是她原來丟失在大青山的那個,包袱裡不僅沒少東西,還莫名其妙多了幾樣金銀飾品。
向偉之笑了笑,沒有答覆,對於大青山的調查,他上次從長安回去就已經開始著手做了,聽阿息提起小琬差點在大青山喪生,他心裡便有說不出的火來。回蜀郡以後他命令向龍帶幾個人手徹查這件事情,發現去年的某日,大青山竟然很蹊蹺的一天同時餓死了十多個人,最終只剩下村長魏阿大堅強的活了下來。
這個發現讓向龍覺得不可思議,就繼續追查了下去,發現了不少可疑之處,向偉之從那些證據推斷該是魏阿大為了謀取陸小琬包袱裡的東西,侵吞她送去的粟米,所以用了計謀將村莊裡其餘的人殺害的。他本來想親手去結果了魏阿大,可想著畢竟自己不是主宰冤獄的官吏,自然沒有權力去殺人,所以這才將魏阿大轉交給官府。至於李縣令,他已經盯了好久了,早就計劃著要來洗劫一次,這不過只是順手牽羊而已。
轉臉望著陸小琬,向偉之的眼神變得異常溫柔,誰敢打小琬的主意,他都會讓他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得到報應!原來聽說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私奔了的時候,自己痛苦了很久,一直懊悔著為什麼不先下手為強向她表白。可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她的侍女頂了她的名字和司馬相如跑了,她還是單身一人,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驚喜萬分,而且也下定了決心要牢牢盤踞在她的身邊,再也不會離開。
“我臉上難道沾了什麼東西?”見到向偉之望著自己傻笑,陸小琬伸出手來摸了一把臉:“不會吧?我洗臉很仔細的。”
“沒有髒東西,是我自己有些傻,見了你就想笑。”向偉之朝陸小琬點了點頭:“唉,想我向偉之也曾是風流瀟灑一男兒,怎麼遇到你就全部變了,行事說話根本不比原來,每日裡都在想著如何能讓你高興些。”
“你又在胡說了。”陸小琬心裡微微發窘,狠狠的抽打了馬兒一鞭,那匹馬便飛快的往前邊跑去,向偉之見陸小琬跑遠,也趕緊騎著馬追了上去。兩人很快就超過了前邊不遠處的一臉馬車,那趕車的漢子有一張紫紅臉膛,看著兩匹馬一前一後從自己身邊掠過,撓了撓頭:“莊主這是發什麼瘋?”急急忙忙抽了馬兩鞭子,那兩匹拉車的馬吃了一痛,撒開蹄子跑得飛快,馬車裡頭的一口大箱子裡發出清脆的叮咚之響。
走了幾日,向偉之和陸小琬終於到了蜀郡的莊子。
夕陽西下晚霞滿天,陸小琬騎著馬跟著向偉之經過田野,就見嫩嫩的綠色將原野覆蓋,看上去爽心悅目。一大群鴨子正從河水裡上來,被放鴨人的竹竿趕得嘎嘎亂叫,成排的穿過田野小道,一直往農莊那裡去了。
“這便是你的莊子?”陸小琬環視四顧,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