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立刻簡要地說了起來:“這兩個女人一個是高翰文的妻子,一個是明天鎮撫司可能要殺的那個齊大柱的妻子。”
裕王和李妃立刻對視了一眼。
張居正:“王爺王妃都知道,嚴氏父子抓齊大柱,為的是打海瑞,打海瑞就是想打王爺。皇上現在雖不再追究下去,可殺了這個人,往後我們追究嚴世蕃便少了個天大的罪證。”
裕王和李妃都望著他,等著他說下去。
張居正:“浙江那個倭首井上十四郎明顯是鄭泌昌和何茂才買通了對付高翰文和海瑞的,為了他們賤買淳安、建德的土地。現在殺了齊大柱便變成了我們的人通倭,不殺齊大柱,這個賬將來總要算到嚴世蕃頭上。齊大柱的女人住在高翰文家,高翰文的妻子是江南的書香世家,這兩本神物就是她獻出來的。她們想拜求王爺王妃,在王妃明天帶世子朝拜皇上的時候將神物獻上去,向皇上求情,留下齊大柱的命。”
裕王一聽到這裡眉頭便鎖起了,猶豫了一陣子,搖著頭:“這件事父皇已經給我傳了口諭了,我們不能再去說。”
“王爺。”李妃望著裕王,“讓我先見見這兩個女人。”
裕王:“見她們幹什麼?”
李妃:“張師傅已經說得很透徹了。殺了這個齊大柱,這件事總是落在王爺頭上。
留下這個齊大柱,將來或許是倒嚴的鐵證。我見見她們,把事情問明白了,明日見父皇的時候,有了張真人這個神物,還有臣妾給父皇繡的道袍,父皇高興了,我就將這件事婉轉提醒父皇要是不能說,我就不說,決不會讓父皇不高興。“
裕王有些動心了,望向張居正:“茲事體大,是不是請徐師傅和高師傅來商量一下。”
張居正:“回王爺,這件事要麼不做,要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說徐閣老自上回受了皇上的訓斥,這一向都是閉門不出。還是不要叫他們的好。不管明天說不說這事,今晚都不妨讓王妃見見那兩個女子。”
裕王又想了想,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那就見吧。注意分寸,不要弄些犯忌諱的話傳出去。”
李妃:“臣妾知道。”
裕王對張居正:“我們去書房吧。”
李妃連忙去開門:“取王爺和張師傅披風。”
兩個婢女進來了,取下裕王和張居正的斗篷披風,替他們穿上。
隱隱約約還能看見外面在紛紛揚揚飄著大雪,立刻有太監提著兩盞燈籠從院子那頭奔過來了,照著裕王和張居正走了出去。
玉熙宮大殿外
臘月二十三雪突然停了,而且晴空萬里,太陽自得耀眼,西苑禁城滿殿脊滿牆脊和滿地厚厚的雪把太陽光又反射過來,這天氣競亮得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玉熙宮大殿的臺階前到大殿對方那扇進宮院的門,中間這條陛道上的雪早被鏟掃得乾乾淨淨,陛道兩邊三步一個,站滿了太監宮女,有些舉著長條形的幡旗,有些舉著串在一起的宮燈,鴉雀無聲。
“我的世子爺,總算來了!”呂芳在殿門外笑著走下石階。
陛道那端,一乘四人抬的暖轎立刻向這邊加快了步伐。
暖轎在殿門外石階下停了,兩個宮女掀開了轎簾,李妃抱著世子出來了。
呂芳跪下了:“奴才叩見王妃,叩見世子爺!”
李妃慌忙笑道:“呂公公快請起。”
呂芳還是磕了個頭,這才笑著站起,望向世子:“世子爺真是龍種,一歲倒像三歲的人。帶得這麼好,王妃娘娘您有功啊!”
李妃笑對世子:“記得這個公公嗎,滿月的時候陪皇爺爺來看過你。他就是馮大伴的爹。”
世子本被日光雪光映得眼睛有些睜不開,聽了這話睜大了眼,望向呂芳,見呂芳那一臉笑容,便也笑了。
李妃:“世子乖,讓馮大伴的爹抱著,母妃要拿進獻給皇爺爺的禮物。”
呂芳兩手輕輕一拍,伸了過來,世子猶豫了一下竟然讓他抱過去了。
李妃:“將貢物請出來。”
兩個宮女連忙從轎子裡捧出那個銅鏽斑斑的盒子,還有一個紅術盒子,呈給李妃。
李妃捧著兩個盒子,呂芳抱著世子在一側引著,登上了石階,走進了殿門。
玉熙宮精舍
這種恩遇可是從來無人享受過。大殿裡就用檀香木燒了四大盆明火,精舍裡也添了兩個香鼎,裡面也用檀香燒著明火,而且窗戶都關了。滿殿飄香,溫暖如春。
隔著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