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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鄭大人擔擔子。要頂罪也輪不上我。”

海瑞:“那你拿何大人、鄭大人的親筆指令來看。”

鄭泌昌、何茂才如何會落下親筆手令?蔣千戶又被問住了。

海瑞目光炯炯掃視著二人:“告訴你們,這個案子說小,在淳安就可以殺人。說大,臬司衙門巡撫衙門上面還有總督衙門,總督衙門上面還有朝廷!你們是奉命辦差的,現在既然沒有上司的親筆指令,我是淳安的現任官,也是監斬官,按《大明律》,一切必須照我說的去做。我不勾朱,誰敢殺人,朝廷追究起來,上面沒有任何人給你們頂罪!”

這話徐、蔣二人倒是都聽明白了,一時又愣在那裡。

海瑞:“還有,一眾人犯在案情審明前都不能放縱瘐斃。走了一人,死了一人,我拉著你們一同頂罪!”

兩個千戶面面相覷。

“賑災的糧還能發幾天?”海瑞的目光倏地從兩個千戶轉向田有祿。

田有祿一直愣在那裡,這時被猛然一問,倉促答道:“還、還能發一天……”

海瑞:“你做了哪些準備?”

這田有祿本是個庸懦貪鄙的人,伺候前任常伯熙只一味地逢迎獻計,極盡搜刮,知縣得大頭,自己得小頭,倒也如魚得水。驟然遇到海瑞這樣一位上司,便一下子懵了,才問了兩問,口舌便不利索起來:“卑、卑職能做什麼準備?”

海瑞:“那後天你就準備殺頭吧。”

田有祿急了:“堂、堂尊,你這話不對,賑災的糧一直是省裡撥的,憑什麼殺我的頭?”

海瑞:“知縣空缺,縣丞主事,明知只有一天的糧卻毫無準備,餓死災民激起民變,不殺你,殺誰?”

田有祿:“說好了的,最遲明天買田的糧就會運到……”

海瑞:“誰跟你擔保明天買田的糧就會運到?”

田有祿:“當、當然是省裡。”

海瑞:“如果明天糧食沒有運到呢?是殺你還是殺省裡的人?何況現在情形變了。出了冤獄,在案子審明前,不能強行買賣田地。總之,明天沒有了賑災糧,激起民變,第一個拿你問罪。”

田有祿:“堂尊,這麼大的事,你不能壓到我頭上。”

海瑞:“我是知縣,我來之後所有的事我擔。我來之前造成的事必須你頂!你現在就去,跟淳安的大戶借糧,也不要你借多了,借足三天的賑災糧,就沒你的事。”

田有祿:“我、我怎麼借?”

海瑞:“以縣衙門的名義借,你去借,我來還。”

田有祿好不彷徨:“我、我也不準一定能借到。”

海瑞:“借不到,你就趕快帶著家人逃走吧。”

田有祿:“這、這是怎麼說?”一邊說著,一邊趕緊向外面走去。剛走到大堂口便嚇得一哆嗦——原來就在這時,外面發出了大聲的鬨鬧,午時三刻已經到了!

“完了,完了,午時三刻過了。”田有祿嘟噥著,哪敢再走大門,折向走廊,向側門走去。

徐、蔣二千戶也明白了,目光都慌忙望向了堂中那個滴漏。

滴漏的木牌上露出了“午時三刻”!

海瑞:“午時三刻已經過了。先把一干人犯押到縣衙大牢,然後立刻向上司衙門送稟報!”

浙江巡撫衙門簽押房

“我踹死你個狗日的!”何茂才氣急地罵著,一腳踹向蔣千戶的肩頭。

蔣千戶一條腿跪著,見他一腳踹來,管兵的人,手腳還是敏捷,便本能地一閃,何茂才一腳踏空,沒站穩,自己倒栽了下來。蔣千戶不敢躲了,跪在那裡雙手往上一撐,將他扶住。

鄭泌昌坐在那裡早已煩得要死,見何茂才又如此鬧騰,兩條眉立時皺到了一起。

啪的一聲,何茂才這時又氣又急,被他扶住後,反而又是一個耳光扇去,那蔣千戶這回不躲了,挺著捱了一掌。

何茂才氣喘吁吁:“兩個千戶,帶幾百兵,幾個人犯都殺不了,朝、朝廷養你們這些人幹什麼吃的!”

蔣千戶這時也來了倔勁:“他是監斬官,大人們又不給我們指令,我們也沒有斬決人犯的權。”

“你們就不會讓他勾朱!”何茂才知他說的是理,說這句話時雖疾言厲色,顯然已沒有了剛才那股氣勢。

畢竟是心腹,蔣千戶這時神情鎮定了下來,不再分辯,抬著頭說道:“大人,這個人是個不要命的,這回是豁出來跟省裡幹上了。那邊還派了人去稟報胡部堂,屬下以為這件事鬧大了,大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