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他一度以為身下的女人,就是連翹……
可是沒有想到邢婉會將電腦的攝像頭直接對準了床,然後開了QQ和連翹進行了影片連線……
捉姦在床,證據確鑿,哪怕他有一千個一萬個冤枉也沒處申冤。
陳年舊事一入腦,易紹天喉嚨微梗,望著已經走到門口的邢婉,幾乎咬著牙齒地說了一句。
“你說,讓你嚐嚐那藥的滋味兒可好?順便也替你找幾個男人,再——”
說到這兒,他的話,戛然而止。
如同魔音入耳,邢婉猛地頓住腳步,雙腿不禁有些發軟。
不可思議地回過頭來,她望著面前的男人,他的臉上一時間竟露出了反常的笑意。
這個她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不要臉不要皮去追逐的男人說,給她找幾個男人?
空氣,凝固了。
她,又羞又氣,渾身如落葉般發著顫抖,咬緊了下唇。
那淚水啊,黃河般氾濫了,帶她去救旱災,都能種塊兒莊稼了。
而辦公桌後神色莫名的易紹天,冷冷一笑之後,又恢復了平靜。視線收回不再看她,心裡卻在思忖著她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出了這種事兒,這個女人竟然沒有去找她爸,反而委屈求全的來求他,是什麼原因?
或許,時候,真差不多了……
……
沈老太太這次的病來得突然,不過發病皆因急火攻心,事實上並不算十分嚴重。
所以,在住院的第三天,她就出院了。
換句話說,她傷的本就不是身體,而是她的心,心病又怎麼會是醫院能夠治療的呢?、
對於中秋節那天晚上的事兒,大家都閉口不提,不想觸了老媽的心情。而老太太亦然,恬靜嫻雅的臉色依舊,甚至於還時常浮動著微笑,將自己的心情掩藏得很好。
已經成為了定局的事兒,作為一個母親,她寧願自己默默承受,也絕對不可能說出來,或者抱怨什麼,徒增兒女們的煩惱,讓他們也跟著擔心。
眼見折騰了這麼些年,繞了一個大圈兒下來,孩子們都過得還好好的,她覺得這樣兒也就挺好了。
不過,對待兒女和別人什麼都能寬容的她,獨獨對待感情方面,絕對執著又死心眼。從恢復記憶那天起,她離邢老爺子更遠了,不冷不熱,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不給予絲毫的回應。
在沈老太太出院的第二天,也是宣姨離開京都的日子。
連翹後來還記得,那天的清晨,京都霧氣甚濃,她陪著老太太一起去了渭來苑。
汽車剛停下,遠遠地下車站在那兒,她們看見了渭來苑門口停著的車輛。有工人們正來來去去的搬運宣姨的私人物品上車。
看來,真是要走了。
無疑,沈雅宣是幸運的,連翹這麼覺得。
因為她有一個好姐姐,這個讓她恨了一輩子,害了一輩子的姐姐,在甦醒過來的第一時刻,竟然是選擇了原諒她,而今天,還特地還送她一程。
關於這點兒,連翹能夠理解。有的人或許不把血緣至親當回事兒,但對於沈老太太這樣善良的人來說,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妹妹,她真的看得很重。
然而……
半生的糾纏,半生的恩怨,此時兩姐妹遙遙相望,竟然是相顧無言。
沈家這姐妹,都曾經是高貴優雅得如同百合般的女人,一個因善良而變得越發端莊美麗,一個人卻因醜惡而墮入地獄,醜陋如同夜剎。
宣姨怔怔而立了半晌,最終望著她自己的姐姐,慢慢地走了過來,臉上浮現出一絲不知真假的笑意。
“姐……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我很好,以後,你多照顧自己。”
宣姨沒有預料她會這麼叮囑自己,略略有些驚訝。
她剛才還以為她今兒來即便不是找茬的,至少也得問幾句到底為什麼,順便責責罵罵她,才能消掉她的心頭之恨吧?可是,她的眸底平淡得如一潭湖水,沒有怨恨,也做不得假。
激動得嚥了咽口水,宣姨哽咽了:“你……你不怪我?”
雙手緩緩放在身前,老太太攏了攏自個兒的衣服,臉上不喜不怒,不說原諒也不責怪,臉上只有波瀾不驚的從容:“都過去了。我今天來送送你。或許,這是我們姐妹倆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面了。”
宣姨看著她,眼眶突然紅了。
一時之間,她想說的千言萬言都梗在喉嚨裡,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