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吸納了一秒鐘之後,他才緩緩地吐出一句氣勢如虹的話,字字如山崩地裂。
“……沒錯兒,我!”
“你能小聲兒點麼?”耳膜都震破了,這男人吃什麼長大的?
“我……”
能說啥?!我靠!
……
天已經黑了。
站在唐都夜總會門口,連翹攏了攏自個兒的衣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攥緊了拳頭,然後再優雅地鬆開,挺直了脊背推開門兒邁步進去了。
過道里不知哪來的風將她的長髮末梢吹拂起來,飛揚間俏麗不可方物,而她那昂首挺胸的樣子,更是像極了一個古武時代的女俠,很有點兒悲壯赴死的小意思。
不得不說,翹妹兒,是真心勇敢的。
夜總會一樓,裝潢用料都十分考究和精緻,瞧著這番光景兒果然和爽妞兒說得一樣,大有來頭的啊,不是強龍就得是個地頭蛇。
不過,她卻沒有半點兒躊躇,徑直上了二樓。
二樓很顯然安靜了許多,和樓下縱情的喧囂相比,這會兒檔次就更好了一籌。
一路上,許多年輕嬌俏的漂亮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綻放著,一個個水嫩的給蔥白似的可逗人稀罕,在夜色渲染的曖昧裡,那似乎特意增加情調的燈光越發朦朧。
不管是大廳還是沒有閉合的包間裡,莫不透著十二萬分的旖旎風情,女人們像條蛇似的與男人們糾纏著,隱隱有的地方還有壓抑著的低喘聲,一些放浪形駭的淫聲浪語……
連翹的心臟砰砰直跳。
聽花容失色,聽興致高昂,看玉體橫陳,看姿態妖繞……
在這種場合,哪怕她已經人事,還是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姐,你找誰?”
很快,便有夜總會的女侍應生上來搭訕,大概是瞧出她不像是來消費的客人,更不像是她們這兒的小姐。
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兒,連翹直接道明來意:“我找你們陳老闆。”
“不好意思,小姐你是?”
“告訴他,要債的!”冷硬著那張精緻的小臉兒,今兒化過妝的連翹看上去非常成熟和穩重,整個身體習慣性繃得筆直。
雖說心裡有些小緊張,可是那話卻說得沒留半絲兒情面。
嗬,她這席話說得挺拽的,但還真沒指望人家立馬就給她請進去,請酒好菜地招待著,直接就將寧陽的賠償款給賠了。
不過,打持久戰是她做好的打算的,一次不行再來第二次,如果正規途徑實在解決不了,她就只能武力解決了,總得找出一個肯說話的人才行。
嘿,好傢伙!
哪裡能知道,不過兩分鐘,就有人來將她請到一個包間裡。
沙發上坐著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脖子上戴了根粗得不像話的黃金項鍊,那黃燦燦直耀眼的樣兒,像極了半路出家的暴發戶。
張揚,囂張。
他,就是唆使社會小青年打傷寧陽又反咬一口那野孩子的老爸,唐都夜總會的陳老闆。
老實說,從進門兒看著他拽得不像話的那張噁心面孔,連翹真的有一拳過就就打爆他腦袋的衝動。
可是,她偏偏不能。
即便她心裡再不待見這些敗類人渣的,這會兒她還得忍耐,畢竟她來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為了打架,而是為了要錢替寧陽治病,可千萬不能因為一時衝動而得不償失。
因此,自我介紹之後,連翹挑了挑飛揚的眉頭,微微一笑很傾城:“陳老闆,閒的咱就不扯了,你該知道我兒為啥來吧?”
剔了一下那大金的門牙,陳老闆突然咧著嘴笑了。
“喲嗬,莫不是為了我兒子的賠償問題來的?你們啊,也太客氣了……要是錢準備好了交到下面吧檯上就行,也沒幾個錢,犯不著……
還有,如果你們家實在湊不出來那麼多錢來,也沒有關係,何況你弟弟跟我兒子好歹同學一場,那份賠償我們可以暫時緩緩,三五個月的我不會追究……”
狗日的,又當婊子又立牌坊!
暗暗咬著牙,連翹覺得,當一個人無恥到天誅地滅都不足以銷燬的地步,那麼,他那些賴以生存和延續的道德觀人生觀價值觀已經全部淪喪了。
跟這種人計較,只會氣死自己,要是她現在手裡有炸藥包,她指點立馬給他點燃了,大不了同歸於盡。
心裡無比怨念,可是,連翹臉上卻含著笑,那滿臉都是諷刺的笑,淡淡地說:“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