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這位戰友,您慢點……”喘著氣兒,她要求著。
奶奶的,真是累死她了,她這小胳膊小腿兒的能跟這幫紅刺的大兵哥們比嗎?
可是,這兩個人都不愛搭理他,一路上半點兒聲都不出,丫的,真是誰的兵跟誰姓兒,一個味兒的。
該死的衛潦!她手疼死了!
這時候。前面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眼睛也是越發的看不清了,這叢林裡一到晚上,冷風兒一吹,涼颼颼的,陰氣特重的感覺讓她渾身一陣激靈,小步兒踉蹌的追著前面兒的大兵跑。
一拐,一歪。
突然——
“啊!”
什麼玩意兒?!舒爽只覺得腳下越發鬆軟,想要跑的時候,身子卻開始一點點兒的往下陷,像是完全失重似的,怎麼拔也拔不出來,越是掙扎越是下沉……
雙手被綁縛住了,她像只斷翅的小鳥兒似的,就連垂死前的撲騰都沒法兒完全。
“救命……咕嚕嚕……救……”
呼救聲一聲聲的埋在泥濘裡,就在她的耳朵已經快沒了的時候,只聽到耳邊突然響起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若隱若現地傳來——
“不好,是沼澤!”
“二愣子,你趕緊通知隊長,我下去救人!”
“石頭!”
伴隨著一聲吼叫,只見被喚著石頭的戰士縱身一躍,毫不猶豫地就跳進了沼澤,瞬間沒了蹤跡。
又過一會兒,只見早已泥濘滿面的舒爽一點點的從沼澤裡被頂了出來,臉上還狼狽的掛著樹葉殘枝,鼻子,嘴巴里都是泥巴,全然無法呼吸。
“呼叫山鷹,呼叫山鷹,舒記者陷入沼澤了。”
二愣子用無線通訊通知了衛燎之後,三兩下卸除自個兒身上的裝備,第一時間就趕過去拖拽泥沼中的兩人。
抓住被泥漿堵後有些昏迷的舒爽,他使勁兒的往上拉,把舒爽甩上硬地之後又開始伸手去拉自己的戰友。
慌亂之間,心理不停地念叨著,石頭,挺住!挺住!
“噗!……咳咳咳……”
猛咳著嗆在口中的泥巴,舒爽大口地呼吸著。
呼呼!
死裡逃生的她,被前所未有的窒息憋悶著,突如其來的一切讓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轉動著腦袋,她下意識地去尋找那兩個戰友。
噗通噗通,咕嚕咕嚕——
一個肩章上的反光刺了她的眼,只見一個戰友馬上就要陷到地面以下了,舒爽這才反應過來危機並沒有解除!
眼看生命消逝,她不知道怎麼描繪這慌亂的心情!
她很想去拉他一把,可雙手卻被綁著!
怎麼辦!?
怎麼辦!?
生死關頭,眼淚不值錢的掉落,卻只能無助地直跳腳,就在那個戰士要整個完全下陷的時候,她突然靈機一動,迅速趴下身去,腦袋一伸,張開嘴用牙齒緊緊的咬住了他的衣領!
顧不得了,什麼都顧不得了,她只知道,沒有什麼比命更重要!
牙齒很痛,嘴很痛,時間好長,那種巨大的咬合力扯得她牙齒早已經麻木了,可是心底卻有一種信念支撐著她。
要堅持!
舒爽,你要挺住!舒爽,你行!你一定行!
等衛燎帶著部隊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讓他一輩子不會忘記的場景,那個震撼了他一生場景。
那個女人正拼命地咬住他戰友的衣領,泥濘的小臉兒上滿是淚水,那因為咬合過度的牙齒滲出的血混著泥幾乎看不顏色。
時間在這一刻定格了,舒爽的形象在這一刻也定格了!
那個女人在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他的戰友!
一瞬間,衛燎覺得自己眼眶有些溼潤。
“傻妞兒,鬆口吧,我來了。”
看見眼前的男人,舒爽像看到救星一般,那眼淚像斷了線似的拼命往下淌著,可卻因為慣性無法放鬆牙齒,一直緊緊咬著,直到突擊小分隊的戰士們把沼澤裡的人扯上來。
俯下身來,衛燎一把抱起這個泥樣的女人,解開她手上的繩子,看著她那早已腫脹不堪的嘴,那顆從來不曾動過的心,竟有一絲絲的抽痛,聲音沒有平日裡**那麼柔,可卻真誠了不知多少倍。
“疼吧。”
“他……肉沒肉事……”
舒爽完全無法清晰的咬字,腦子裡只想著那個戰友。
“報告衛隊,石頭他,石頭他……他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