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娘子,你沒事吧?”晚綠擔憂道。
冉顏搖頭,她記得冉雲生說過,殷晚晚是個活潑愛笑的女孩,而且常常無視家規,有些叛逆,這樣一個女孩要裝作溫婉賢淑的典範,對她來說是一種極度的煎熬吧!而且她活著,是建立在自己親姐姐的性命之上,又要時時刻刻擔憂被人戳穿
被人戳穿?冉顏怔了一下,心中瞭然,殷晚晚偽裝的並不完美,許是被韓山和繁春看出什麼來,索性殺人滅口,嫁禍秦四郎。
冉顏深吸了一口氣,向劉品讓告辭之後,便帶著晚綠下了畫舫。
案子到了這個地步,冉顏已經不再想關注,就如從前一樣,她只負責驗屍,勘察案發現場,為刑偵提供正確的方向和線索,若非這個案子涉及晚綠的安危,她也絕對不會多管閒事。
靠在馬車上,冉顏從袖袋中取出魏娘塞過來的一團紙,小心的開啟,裡面有三張仔細疊在一起的紙。
上面有一行行小楷,冉顏往視窗靠了靠,看清楚紙上內容。
——居然是房契!
冉顏飛快的揭開第二張,依舊是一張房契,就著竹簾透過來的光線,冉顏看的清清楚楚,這裡面有兩張是在蘇州東市的鋪子,一張揚州城的宅子。
三張都只是房契,在唐朝,女人沒有土地所有權,倒是能擁有一些房契、奴婢的賣身契,這應該是魏氏給自己或翠眉準備的退路,可惜,一切盡毀,這份便宜卻教她佔了來。
想起那個如煙雨水墨般的女子,冉顏輕嘆了口氣,將房契摺好放回袖袋之中。
冉顏估計自己很快便會被送至影梅庵禮佛,便準備今日必須去一趟彩秀館,雖則,她現在也不缺那一點錢,但做人要言而有信,既然已經收了定金,治了一半,就不能無故終止。
晚綠大傷初愈,勞累了一早上,面色開始有些發白,但不放心冉顏一個人去妓館,執意要跟著一起過去。
時已經過午,冉顏便在府衙換了馬車之後,在東市口尋了個酒肆,隨意用了幾口飯,便從街邊僱了兩頂轎子往彩秀館去。
幽深的巷子盡頭,彩秀館的後門依舊緊閉。晚綠下了轎,上前去敲動門環。
門從裡面吱呀一聲被開啟,有個著粉藍色流花襦裙的少女探出頭來,形容懶散的看了看晚綠,打了個呵欠道,“我們妓館這個月不做生意”頓了一下,旋即又覺得對方是娘子,不會是來尋歡作樂,又轉而道,“這裡是彩秀館,你們找何人?”
“勞煩小姐通報,我們娘子是來給紫緒小姐瞧病的醫生。”晚綠還算客氣的道。
那少女一雙眼睛頓時瞪的溜圓,好奇的瞅著帶著冪籬、一言不發的冉顏,語氣倒是恭敬了不少,“不用通報,原來是醫女,阿姆已經交代過,你們請進吧。”
藍裙少女引領冉顏進門,欠身道,“請隨我來。”
進入彩秀館,比起上回隱隱約約傳來的絲竹喧鬧聲,院子中顯得更加靜謐,夏日陽光將院子裡的植物曬的蔫蔫的,蒸騰的熱氣裡帶著濃郁的草木花香氣息,堵悶的緊。
路過遊廊時,看見荷塘邊幾個妓人只著輕紗歪在亭子中的欄杆旁,百無聊賴的餵魚、閒聊。
兩個正在聊八卦的女子瞧見有廊上的冉顏和晚綠,頓時眼睛一亮,掃去一身寂寞無聊,精神百倍的拍了拍旁邊正餵魚的豆綠輕紗裙女子,“哎!別餵了,這兩日魚都被你撐死好幾條了!”
那女子頭也不抬的道,“我不餵魚能幹什麼?誰讓這些小畜生蠢的厲害,喂多少吃多,怨得了我嗎!”
旁邊二人使勁拽了拽她,女子這才覺得有異樣,懶懶的順著兩人的目光看過去,看見被冪籬籠罩全身的冉顏,亦來了精神,小聲問道,“那是什麼人?”
另一女子道,“聽說阿姆這些日不開門,都是為等一個人來,便是這個人麼?”
“什麼人,花魁?胡姬?”著豆綠紗裙的女子湊近了問。
“才不是什麼胡姬花魁!是一名醫女,曖,近來聽說過冉十七娘的事了吧,蘇州城也只有她一個女醫者,我猜就是她!”
“冉十七娘?!就是那個剖死人被嚴家退婚的冉十七娘?”
“蘇州城還能再尋出別的冉十七娘麼?聽說生得極美,比齊六娘不逞多讓,本來與嚴家的婚事正正好的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嘖嘖,可惜呀,她做什麼不好,偏去做那驗屍的活兒來輕賤自己”
她們議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在遊廊上依舊能夠隱約聽見,晚綠眼冒火光,怒氣騰騰的道,“娘子!咱們不在這兒給她們瞧病了!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