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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的話:“思來想去,如今歸州去不得,常德更是太近,去不得蘇州我也不曉得你三伯家……不是,周家到底如何。北京,倒是有房子,只是也不知你三叔倒底有沒有處置掉。太遠了,實是不放心得緊。想來,唯有一個地方,你三舅母那裡你們去杭州,誰也想不到那兒。這裡我來辦,我有法子了……”

文箐見她慢慢地說來,這會兒是明白了。顯然姨娘是把之前自己同她說過的有哪些可去之處再琢磨了一次,終於想到了杭州這個地方了。那是周夫人用私房錢購得的鋪子,蘇州周家誰也不曉得,後來讓舉債的三舅母一家在那裡躲避債主、經營謀生。倒還真是個既能探得蘇州事宜的地方,同時離嶽州亦遠。

只是,再問她是甚麼法子?姨娘卻象是在一片淒冷的雲彩中騰出了朝陽一般,露地一個文箐後來記一輩子的笑,慘淡中帶了無數的期望,甚至有些興奮地道:“你聽姨娘的。姨娘的法子便是:我要告官因周成,他把你同文簡賣了出去,一時高興,便喝醉了,失了德,回來便欺負我。我記得律法有一條:姦淫同族妻室者,被殺,殺人者無罪。”

文箐懷疑這一條,不過從道理上來講,可能還真是有。姨娘道:“我從未騙你過,這輩子更不想騙兒騙女。你信我,真是有這一條,還是適才文簡讓我想起來一件以前的事,我才記得當年老爺判了個案子,就是依據這條。”

文箐見她說得言之鑿鑿,想來真有其事。“可是,無罪的話,那我同文簡更是不用再逃了啊?”

姨娘疲憊地坐下來道:“箐兒,我這般說,自有理由。你適才不是說,中午周成還在鄧嫂面前,執意讓你同文簡上街?他今日一天也未曾有下人跟著。咱們下午亦未在院裡露面,旁邊鄰里亦不曉得你們下午在家。便是官差來查探,我盡推諉到周成身上便是。”

文箐想到這樣,他們這一走,倒是能讓這理由完全站得住腳了。

正思量著有否破綻,便聽姨娘在那兒慢慢說道:“日後你們回了蘇州,族裡自會同情你兩姐弟,有事也會幫你一把。再說,兩次三番能從人販子手裡逃脫,誰還敢欺負你們?如此,周成便是死了,那也是死有餘辜,老爺與夫人也能回蘇州祖墳。若只是單單欺負我一人,反正我在族裡也不算周家人了,到時難免周成家的人不把這帳算計到你與箐兒頭上。唯有此法子,方能避了所有的事……”

姨娘越說,越感覺條理清晰,似是一條大道便擺在眼前,而且異常通暢,真正是萬全之策。

“你且讓我再想想:這個法子可有疑點?要是有說不過去的,豈不是一下子便讓人想到我們姐弟為何好好家裡不呆,反而逃了?有漏洞的話,只怕人家更疑有他,到時反而我們說不清道不明,糊里糊塗便都受了刑……”文箐反覆考慮這事成與不成。姨娘的法子太大膽了,可是聽起來,卻也沒有明顯的漏洞,而且打同情牌來說,在族人面前也說得過去。周成既然販賣 了自己,自己便是受害者,周成就是死了,日後他們家人亦不好在族裡針對著自己姐弟鬧開來。姨娘卻肯定地道:“你信我這法子剛從我腦子裡跳出來時,我便想到了這是老爺同夫人在幫我,要不然我哪裡會想到定是無礙,半點破綻也無。你且放心就是了。”

說實在話,文箐此時真的是一腦子漿糊,昨晚先是受驚,受辱,後來是殺人,恐懼過後,就是不眠不休,二人開始“合謀”,如今的神經就好象繃到了極限。剛才還被文簡嚇了一跳。什麼條理,冷靜,理智,那早就無影了。就是把一個男人放在這個事件裡,只怕也是半瘋狂不成。

最後,她不得不佩服姨娘說得是對的。不過,族裡就算不追究他們姐弟,可是姨娘無論如何,卻是殺人兇手,姨娘將來可如何辦?就算公堂上判她無罪,可是家廟,她是也回不去了。

文箐道:“那家廟呢?你不去了?”

姨娘曉得女兒肯定思量過了,自己這法子行得通,這時反而帶點成功的竊喜,沒有了以前聽周成說家廟時的熱情了,道:“不去大不了我到了杭州或蘇州,隨便找個庵堂,削髮出家便是了。還不用看族裡臉色了。你也別太憂心了,如今這也算是周全了……”

文箐見她完全撒開來考慮,顯然是半點兒不受約束了,只是就算能得到這樣好的一個周全之策,仍然不無擔心地道:“那樣的話,你真的不會被判罪?你一定要好好的,要不你讓我同弟弟如何能活得安心?”說到後面,聲音越發地哽咽,泣不成聲。

姨娘沒摸著帕子,只好光拿手去替她拭了淚,可是一抽手,才發現手上有些血跡,反而汙了女兒臉。此時在燈光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