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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部分

陳媽說說停停,文箐依然沒聽出來什麼驚人之語來。因為這一切,都是非常明顯的事實,在她作為一個現代人來看,不過是就業不同罷了,不值得小題大作。“文簡?且瞧瞧吧,能出仕則出仕,不出仕家中有錢財能讓他安然過得一輩子,倒不怕。不過我還是想著弟弟能作個生員,好歹也算不辱沒家中門楣。”

文箐說這話時,自己都覺得虛偽,因為她並不認為一定要做官就是發達,但以周敘的思想,是盼著子弟能出仕的,所以她也順著周家人的家風說下去。不過,有錢沒勢,確實得不到尊重,她當時還沒有特別深的體會,她心目中文簡的“出人頭地”,不是巴望著弟弟成為達官貴人,但就象要考大學一般,希望弟弟做生員或中個舉,就足矣。

“老爺與夫人要曉得小姐這般替少爺著想,定然心安了。小姐,可沈家又有些不同。三舅奶奶讓庭少爺出仕,與沈家大舅爺二舅爺這邊卻是不合……”陳媽聽得小姐的話,很是高興。但面對沈老太夫人對小姐的期盼,有事些她又不得不提醒,畢竟她現下也不是老守在小姐身邊已經有是違昔年夫人的囑託了。

文箐覺得陳媽也太八卦了,大舅與三舅之間,雖然自己都叫舅,其實這中間兩家不過是族親罷了,各家的事,各家料理,互不干涉。故而,笑道:“這有什麼合不合的,不過是人各有志罷了。讀書不是好嗎?”

可是接下來,陳媽說的話,卻讓她心臟一陣猛跳,莫說笑,只怕連哭都來不及了。

“可沈家三舅奶奶這處,既有煤山,又有杭州鋪子,只怕經商這一事不會就此罷休。”

“我瞧蘇州沈家各房對三舅奶奶那廂雖也鼎力相助,卻也有幾分不露痕跡的疏遠。夫人在世時,曾與我提及沈家的家風,沈家一度是反對小姐外祖父經商的……”陳媽見小姐並未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能再含蓄了。過兩日自己便要離開蘇州了,便沒人提醒小姐,十分心憂。

關心則亂,一時便將有些事全抖露了出來。“小姐現下又是做絨衣,又是開食肆,大舅奶奶打聽小姐是否日後還要開油鋪,顯然這也是要與三舅奶奶一般,經商這一途,怕是……”她說得斷斷續續,十分謹慎地用詞。

文箐由起初的好笑,到一本正經,再到僵硬。“是大舅姆與陳媽說得甚麼了?她不歡喜我這般?”

陳媽長嘆一口氣,道:“小姐,錢財誰家也離不得,小姐聰慧,幾無難事。可是,正如世間人有求學問官治世的,亦有讀書只求明理的,還有不讀書只願鑽營圖利的……”

“陳媽,你,你的意思是說沈家讀書只求明理潔操守,若我開得鋪面,便走了商人一途,與大表哥一家便是格格不入……”文箐聞言,心中大震。她一直想著儘量適應古現環境,學習古人的規矩律法,哪想到,絕大多數時候竟忘了古代是重農輕商,並且還有很多人只重名望操守,也不是所有讀書人就一定要求達諸候,問名於世。陳媽說的三種人,周家屬於第一種,沈家是第二種,而三舅姆一家則險險落入第三種……

她是一個現代人,披著古人的外衣,卻是徹底的以現代人的思維在考慮許多的事,這也決定了她的舉止與古代女人不一般,落在了古代人眼裡,雖然有所反常,只是在某種特殊環境下,周邊人一邊驚訝一邊不得不接受,可一旦某些行徑突破了他們的底線時,只怕……

“小姐……”陳媽十分憐惜地看著越來越懂事,同時也越來越承擔更多重擔的小姐,低低地喚了一聲,又滿臉自責地道:“是我多嘴了,我只是想著小姐能得大舅奶奶的歡喜,莫要因旁的事而引起了誤會……”

“誤會?”文箐腦子裡很亂,誤會?不是誤會,這個她很明白。她確實想走商業一途,多賺錢財。如果沈家人說她過份重利,她也詭辯不得,儘管她的出發點是:有了錢財防身,勝過無錢無勢,一文錢逼死人的事她已見過,她不想哪日淪落到那境地。沈家人是好,很寬容,可惜他們不是現代人,他們的思想她無法去提要求,也無法說出一句“你們要理解我”。沈家被人逼著還債時,那種窘迫不安,她不想再有,所以她要賺錢,未雨綢繆。

這個時候,雖說她能想得一些細節,可腦子裡也在開會一般,亂成一團。很煩,很躁,她很想發一通脾氣,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理解自己,自己爭取了好久的自由,眼見得能得心順意地開展自己的發家致富事業,哪想到,未來夫家的家風這一個詞,化作了當頭一棒子猛擊在她心頭。她覺得壓抑,難過,委屈,灰心,可是又不想就這樣死心了,被這麼著打敗了。

想想便又氣憤得不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