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隱蔽地一點。
“唏律律!”頓時,拉車的馬匹彷彿看懂了她的意思,嘶鳴一聲,拽著馬車朝附近的衚衕狂奔,驚的車伕和孫公子一陣怪叫。
等馬車咚的一聲撞在牆上,孫公子給一個跟頭甩飛出來,本就淤青的臉啪地糊在地上,“呸呸”地吐掉泥土,狼狽爬起,還不忘扭頭朝許苑雲伸出手:
“姑娘……”
結果,視野中一隻馬蹄由遠及近,“砰”的一聲,孫公子額頭被印了一記馬蹄,眼珠一翻,原地暈厥過去。
旁邊馬伕驚呼連連,吸引了周圍一群路人指指點點。
許苑雲面紗下,嘴角勾起,眼神中劃過狡黠,腳步輕快地離開了,心中的鬱悶稍有緩解。
卻還是不太想回裴府,漫無邊際走了一陣,才驚覺自己再次來到了秦淮河畔。
這時候天邊餘暉已散,黑夜到來,頭頂星月漸漸明亮,街上的小吃攤,河中游船,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一盞盞燈籠亮起,映照的河水中一串燈火倒影。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許苑雲收起油紙傘,雙眸明亮地穿行於河岸長街上。
只是相比下,這般形單影隻的女子實在不多,期間也遇到一些不軌之人,結果都給她暗暗操控附近的猛犬,鳥雀,馬匹等動物教訓了回去。
身為上代御主,天生與萬物生靈親和的天才,她縱使沒有寵獸,卻也可以操控附近的動物。
“皮蛋,新鮮的皮蛋啦,大周國師發明的皮蛋……”
忽地,一道叫賣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攤主支起一個小攤,上頭擺放著印花皮蛋,扯起嗓子叫賣,見她看過來忙熱切招呼。
索性走了一下午,肚腹也餓了,她便從腰間錢袋裡排出兩枚錢,要了一隻,將熱乎乎的皮蛋捧在手裡,她有點走神,忽然嘀咕道:
“雞蛋的一百種吃法。”
“什麼?”攤主沒聽清。
許苑雲笑著搖搖頭,沒做解釋,只是捧起這顆蛋,然後掀起了蒙在臉上的面紗一角。
潔白玉齒,小口小口地啃了起來,看的周圍一些男子眼睛發直,容貌還在其次,關鍵是氣質太出眾。
許苑雲飛快吃光了皮蛋,又往前走,耳畔不少攤子的叫賣聲裡,都有“國師”字眼。
不意外。大周國師發明的一眾事物裡,食物可不少,甚至還有諸如雞蛋灌餅、烤冷麵、手抓餅等等……
不過,許多小吃受限於製作條件,只有富貴人家宴才能擺上。
許苑雲行走間,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將這隻醉燒雞包起來,對,花釀也拿一罈。”
不知為何,心頭驀地一動,扭頭看去,微微怔然,只見路邊一個小鋪子旁,站著一個青衫道人打扮的年輕人。
這會一手拎著一小壇酒,一手接過用牛皮紙袋包的燒雞,轉回身來,彷彿偶遇般看到她,眼睛一亮,道:
“又見面了,莫愁姑娘。”
許苑雲眸光在他手中的吃食上停頓了下,才遲疑道:
“啊……是你。”
前幾日,曾出現於裴府的那名年輕的卦師。
季平安笑道:“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見。”
許苑雲揚起客氣而疏離的笑容:“的確。你……這樣還能認出我?”
她指了指自己的面紗,季平安眼神中帶著一絲古怪地情緒,說道:
“別忘了,卜卦看相可是我的本行。”
這樣啊……許苑雲矜持地點點頭,然後安靜下來。
季平安自來熟地走到她身邊:“只你一個人?沒帶下人?”
許苑雲攥著油紙傘柄的小手微微用力,懊惱說道:
“方才還在一起的,只是人多,走散了。”
哦……季平安眼神愈發怪異,然後又寒暄了幾句,二人沒太多交集,只有一面之緣,話題無非還是圍繞裴氏。
許苑雲心中略顯戒備,不過自忖著,以自己的修為,壓制這個小卦師不在話下,便也不怕。
反而漸漸起了別樣的心思:
這名卦師似乎並不簡單,自己對裴氏的變故所知並不詳細,或者可以從此人入手,開啟突破口?獲得情報?
有了這個想法,她便也熄了躲避的心思,只是維持著“大家閨秀”的人設,一副乖乖女的模樣。
二人說話間,走到了河邊。只見河水中一盞盞河燈飄搖,還有租船的商人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