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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紅翎有些迷茫,她發現,自己對面前卦師的瞭解,可能不及真實萬一。
季平安含笑點頭:
“‘前輩’毅力可嘉,如今醒悟也不晚,待心劍磨成,觀天指日可待。”
齊念拱手:“借先生吉言。”
說完,這名老者彷彿迫不及待,想要循著心中升起的靈感,進行修行。但同時,又對這名微言大義的卦師生出極大的好奇。
以他的見識,自然不會認為此為巧合。
眼前這少年人,絕不簡單,或出身不凡,或掌握某些資訊。
否則絕不會有這般高屋建瓴的眼光。
甚至於,其今日到來,當真只是巧合麼?
齊念想要詢問,卻敏銳捕捉到夜紅翎神情恍惚,便壓下心思,而季平安也起身說道:
“那便不再打擾前輩修行。”
夜紅翎還未從此前的震撼中回神,見狀只好一併起身,與季平安告辭離去。
只留下一隻食盒在地上。
待送二人下山,齊念負手立在山路上許久,方疑惑地收回視線。
方才他仔細回想,總覺得那少年人舉止氣度,與昔年的大周國師有一種難以描述的相似,但又不同。
“久不出西山,看來餘杭城內的確波瀾詭譎。”劍徒齊念輕聲低語,眼底浮現思索。
但雖破除了執念,他仍舊不準備下山,轉回身去,目光落在那隻食盒上,老者熟稔抬起,掀開盒蓋,準備用飯。
然而盒蓋掀開剎那,一張折起的紙條不知何時,被塞在餐盒內。
齊念略覺詫異,拿起用指頭捻開,以為是書院給他留的字條。
可當他看清紙上文字,這位鎮守西山百餘年,大名鼎鼎的傳奇人物,臉色驟然大變,身體近乎失控地站起身,雙眼死死盯著紙上文字,彷彿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事情。
紙上寫著一個秘密,昔年國師叮囑過他的一個秘密。
下一秒,他猛地抬頭,腦海中浮現出季平安微笑的臉孔。
“是……他?”
齊念鬚髮飄動,生出強烈的立即飛下山去,追趕上那少年詢問的衝動。但最終給他強行壓下。
略一思忖,將紙條攥在掌心,用力一握,再張開手掌時,紙張已碎成粉末,隨風散去。
老劍修坐下,拿起筷子慢吞吞吃完了午飯,才聽到腳步聲靠近。
“師父。”
籬笆牆外,一身儒士衣袍的秋山長拱手作揖,走了進來,解釋道:
“方才夜司首要過來,所以……”
齊念擺手:“無礙。你可知道那名卦師少年的來歷?”
秋山長回想了下:“只知曉開了間鋪子,在老柳街附近。”
齊念“恩”了一聲,說道:“稍後你替老夫走一趟,不必帶什麼話,只說是答謝。”
說著,老劍修抬手虛抓,茅屋內“彭”地飛出一罈果酒,丟給秋山長。
後者慌忙接過,雖滿心疑惑,卻還是應聲離去。
……
……
返回餘杭的路上,夜紅翎依舊騎著她的大黑馬,只是顯得心不在焉,且頻頻看向季平安。
女武夫未曾想到,今日查案竟一波三折,更目睹少年點撥齊先生的奇景。在她心中,對季平安的好奇,已經超過了案子。
旁敲側擊詢問了兩句,可季平安回答的卻滴水不漏,只說自己的理解,恰好撞上。
至於來歷……早在外出歷練前,就已準備後,自不怕盤查,除非夜紅翎透過朝廷,去神都查驗。
“此處距離店鋪不遠,司首不必相送。”
抵達城中路口時,季平安躍下馬匹,拱手告辭。
夜紅翎揣著心思,點頭道謝,等目送其背影消失在街道盡頭,身後的斬妖人才小聲問道:
“司首,是發生何事了嗎?”
感覺從下山後,自家司首對那卦師的態度就變的曖昧許多。
夜紅翎板著臉:“少打聽。案子還沒頭緒,還有心思東問西問?”
一群斬妖人偃旗息鼓,不敢觸母老虎黴頭,小心翼翼詢問:
“那咱們接下來回衙門?”
夜紅翎搖頭道:“去府衙,此事或涉及兵部,要尋知府商談。”
一行人不再耽擱,立即縱馬前往城北,即府衙所在區域。
餘杭商業繁華,財政充沛,府衙也修得頗為氣派,遠遠的便能看出恢弘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