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這前半場,季平安替欽天監拿到了第一個,也是唯一的「魁首。」
看臺上,一群神都民眾受到感染,見是「本地宗門」獲勝,與有榮焉,同樣跟風呼喊著魁首,氣氛熱烈空前。
一眾朝廷大臣精神一震,同時也有些感慨:
往屆大賞,一個養氣境奪魁何時有過這樣盛大的場面?
歸根結底,還是季平安這段日子聚攏的名聲太大,且這場比武更足夠意外且精彩。
相比於勢均力敵,果然還是這種有驚喜的更令人喜歡。
「贏了……怎麼會是這個季平安獲勝?」
先前跳的歡的一名武夫喃喃,難以置信,手中還攥著賭坊的憑證單據,皺巴巴的紙張飄落。
「不是說他實力不如嗎……」另一名被言論影響的散人臉色發苦。
旁邊的斷刀門主嘆息一聲,道:
「三系星官,百年罕有,不意外。」
蒙著面紗的聽雪樓主抿著紅唇,沒吭聲。
周圍的江湖人們也沒了動靜,偃旗息鼓,當季平安展露底牌後,以絕對的實力碾壓過陳儲良,讓此前那些質疑都變得有些可笑。
他們彷彿能聽到季平安沒說出的話:
堂堂正正的廝殺,沒問題,我給你們,現在還有什麼話說嗎?
只有沉默。
亂糟糟的氣氛中,季平安走出擂臺,望著興奮地衝下來的一群星官,以及幽幽地朝自己望過來的在五名監侯,扯了扯嘴角。
華服錦衣,面容與薛弘簡有幾分相似的鹿國公笑著走過來,手中還捧著一個錦盒。
誇讚了兩句,才感慨道:
「此物終究沒給外人得了去,國師在天之靈若知曉,想必也會欣慰。」倒也不怎麼欣慰……季平安心中吐槽了句,接過那隻錦盒。
知道里頭放著養氣境的獎品:國師的腰帶。
這時候,五名監侯也走了過來,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揣了一
肚子疑惑,只是當眾也不好細問。
徐修容傳音入秘:
「等回去後,來議事堂。」
今日只安排了一場比武,結束後人群洶湧朝大觀臺外散開,並將訊息朝四面八方傳播。
寂園。
辛瑤光緩緩落筆,吹乾了桌上抄錄的道經,緩緩舒展腰肢,起身走出房間。
夏季的陽光突破雲層,照在她的容顏上,肌膚瑩白,好似透明,青絲纏繞耳側,氣質出塵清冷。
緩步行走於花園內,螓首微抬,看向遠處山石掩映的垂花門,只見一襲青衣道袍飄入。
「掌教,今日演武結束了。」陳道陵說道。
以辛瑤光的能力,神識若散開,也可以隔著老遠短暫「看」到大觀臺。
但一來那般長久維持,神藏境界也會疲憊。
二來,神識覆蓋本身是對人隱私的窺探,如非必要,她也不會鋪開,省的惹朝廷警惕、緊張。
所以,還是命人每日通報最為簡單。
辛瑤光站在小橋上,裙襬下流水潺潺,眸中倒映著水中魚兒,淡淡地「恩」了一聲,說道:
「季平安勝了吧。」
牛鼻子老道一怔,旋即苦笑道:
「掌教所料不錯,那小傢伙著實出人意表。」
辛瑤光彷彿笑了笑,道:
「此人滑頭的很,每每出手時,已有十足把握或造作安排,取勝並不意外。」
陳道陵心想,掌教這口氣好似對其十分了解一般,果然關係並不簡單,想必是對季平安的真實天賦早已知曉,不禁輕輕吐了口氣,感慨道:
「掌教說的是,也不知老國師昔年怎麼從山溝小鎮裡撈出這個一個妖孽,嘖,三系星官,欽天監歷史上也屈指可數。」
辛瑤光驀然抬頭,美眸中掠過疑惑:
「三系星官?」
陳道陵愣了下,將比武過程簡單描述了一番,末了奇道:
「掌教不知?」
「……」辛瑤光胸脯微微起伏,神色淡然:
「本座自然知曉,好了,你下去吧。」
今日的掌教好生奇怪……陳道陵一臉狐疑地拱手,青衣道袍一寸寸消失。
等人走了,偌大花園中只剩下女劍仙一人,微微失神。
半晌,她手指一夾,取出那一封「信紙」,想了想,寫下一句話。
南城宅院內,齊紅棉坐在天井中,無聊地翻看書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