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渾身的經脈已經受創。
她驕傲地昂起頭,卻只見魔猿拳頭上的傷口正緩緩癒合。
而這頭龐然大物的兇獸,那堪稱恐怖的“臉”上仍舊掛著譏諷的笑。
“看來,幾百年過去,你們人族還是沒有長進,甚至比當年還退步了。”魔猿說道。
“受死吧!”
忽然,一名斬妖司官差突然衝了出去,乘其不備,奮起全力試圖襲擊。
卻被魔猿看了眼,便定在原地,而後被它抬起大腳,毫不費力地踩成肉泥。
血水濺開,滾燙的鮮血融化了厚厚的積雪。
本來喧囂驚恐的數千人忽然彷彿被掐住了脖子。
一群官差如墜冰窟,看到同袍被如此輕易地踩死,失去了進攻的勇氣。
夜紅翎拄刀半跪,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眼前關於這名不怎麼起眼的手下的過往記憶,跑馬燈般閃爍。
幾滴鮮血迸濺到了她的臉頰上,滾燙如火,可她的一顆心卻一點點涼了下去。
懸殊!
絕對力量的懸殊!
她自以為的巔峰戰力,面對眼前的妖族統帥,觀天巔峰的魔猿,是那麼的無力。
實力上的巨大鴻溝,令一切努力都失去了意義。
“司首……司首……”耳畔的呼喚聲急促而尖銳,卻彷彿隔開很遠。
夜紅翎清楚看到,高山般的,擁有者絕對壓制力的魔猿妖將似乎終於確認了她再沒有隱藏的力量。
而高高拉起拳頭,作勢朝她砸落。
而其身後的風雪也隨之撼動,一舉一動,皆引動周遭天象,這是觀天境界的威能。
然而女武夫卻失去了閃避的想法。
在被錘殺前,她竭力將視線拉遠,去看東西兩座武廟。
卻只能看到龐大的鹿王與天狐王,肆意攪動風雲,將裴武舉與齊念打的節節敗退的畫面。
魔猿的判斷並沒有錯。
一方是剛剛晉級,還未站穩腳跟,且必須將大部分心神拿來保護百姓。
另外一方,卻是肆無忌憚,早有蓄謀的老牌強者。
這本就是勝負早已分出的較量。
他們所有人的一切努力,都只是將被毀滅屠戮的時間往後延長了些許罷了。
不提那鋪天蓋地的妖族大軍,單是這幾名妖王,就足以毀滅整個餘杭。
“季平安……我們做到了所能做到的一切,但還是輸了……”
夜紅翎拄刀半跪,乾裂的嘴唇呢喃,漸漸閉上了眼睛。
……
城西。
雪姬站在人群中,仰頭望著頭頂上,齊念操控一柄柄鐵劍,與天狐妖王對峙拼殺的畫面。
拳頭攥緊,幾乎攥出血來:
“這樣下去不行的,算卦的,你到底看出來結果沒有?”
旁邊,布衣神相披頭散髮,仰頭直視天空,雙眼流淌下血淚:
“不對勁,不對勁……不對勁……”
他呢喃著,突然慘叫一聲,捂住了眼睛。
旁邊的江小棠、南宮婉等人猛地看過去,就聽到這名來歷神秘的卦師半是難以置信,半是驚愕地說:
“是他……是他……”
某處街巷。
一座高樓上,神皇拄著劍,緊張地望著四方戰鬥的餘波,身後的書箱裡,二青用小腦瓜頂開蓋子,慌得一批:
“完了完了,伱趕緊叫上季平安,咱們跑吧……”
神皇卻忽然感應到了什麼,猛地望向了北方,喉嚨裡滾出壓抑的興奮:
“國運在聚集……”
“啥?”二青茫然。
城東。
秦樂遊抬手一抓,將一柄大劍收回,卻被劍柄帶來的強大力量,砸的狠狠撞擊在武廟上,嘴角溢血。
他有些瘋癲地盯著天上與裴武舉廝殺的鹿王,眼底卻分明已浮現出絕望。
然而就在這時候,半空中瘋狂對拳的兩名觀天強者突然毫無徵兆,同時拉開距離!
竟暫時停手,並動作整齊劃一地猛然望向城北武廟方向!
“怎麼了?難道北邊被攻破了?”
秦樂遊忙扭頭望去,然後驚愕地看到,被茫茫大雪隔絕的視野。
此刻忽然清晰了許多,不,不是清晰……而是……
雪……停了。
……
城北武廟。
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