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桌旁坐下,示意眾人也落座,表情也認真起來:
“俞漁說的對,莫要開玩笑,明日就是祭祀大典了,我不可能真的去接受灌頂,屆時必然露餡,也就是說,最遲明天,我們就要行動了。”
刷——聽到這句話,黃賀與沐夭夭挺起胸膛,神色忐忑激動:
“終於要搞事了嗎?”
這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表現的機會,心癢難耐。
季平安笑了笑,說道:
“我當前的計劃,是今晚我藉助洞房的契機,接觸雪姬,並嘗試用國師弟子的身份勸降,與此同時,你們,以及我們在外頭的幫手,則要進入戰備狀態。
等我從雪姬處獲得更詳細的情報,再尋找時機,最遲祭祀開始前,下令動手,屆時,我來對付大澤派掌門,你們則負責獵殺島上其餘教徒……”
俞漁皺眉道:
“大澤派掌門是坐井,你行嗎?要不我來吧。”
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荷包,一副底氣十足模樣。
季平安卻笑了笑:
“我知道你有防身底牌,但非必要不能動,讓你與其他人一起行動,也是為了加一重保險,島上敵人太多,黃賀與夭夭第一次面對這等場面,若是出了意外,也有你託底。至於那島主,我自有辦法應對。”
接著,五人又商定了下細節,這才各自回屋養精蓄銳。
神皇最後一個離開,說道:
“你堅持在祭祀前動手,是擔心什麼?”
季平安看向老朋友,點了點頭:
“我擔心,祭祀開啟後,可能有高位格力量降臨,否則如何灌頂?只可惜,島上高層或是重生者,或修為較高,我的占星術也難以發揮作用,沒辦法提早看清太多未來。”
神皇表情凝重,盯著他:
“有把握嗎?如果出了意外……”
季平安笑道:“你說呢?”
老陰比……神皇罵罵咧咧退出直播間,心中卻無聲鬆了口氣,身為老朋友,他對國師這般笑容最熟悉不過。
這意味,其早已佈下一層層保險。相隔數百年,國師還是那般令朕安心……
目送其離開,季平安這才抽出道經,點開了幾個人的名字,開始書寫文字。
時間不早了,他也必須開始佈置了。
……
黑水澤。
距離島嶼核心還有距離的湖面上,一艘漁船靜靜停泊。
船艙簾子忽然掀開,穿著雲槐書院弟子衣袍,胸襟微微敞開,容貌俊朗的秦樂遊跨步走出。
在他身後,艙內可以看到分列船艙左右,盤膝打坐的一名名書院弟子,以及道門修士。
“聖子,外頭究竟有什麼好看的?又要下雨了。”
秦樂遊笑嘻嘻,朝甲板上背對著他,穿著太極八卦道袍的身影招呼。
聖子負手而立,背影峻拔,仰頭迎著湖面秋風與細雨,嗓音低沉而憂鬱: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秦樂遊:?
咋還唱上了?
聖子笑道:
“這首大周國師昔年哼唱的小調,雖曲調奇異,但卻頗為合乎本聖子此刻心境。”
秦樂遊試探道:“你在等我作甚?”
聖子不悅道:
“秦師弟,你莫要自作多情,本聖子指的是那季平安。此子將我等這許多人邀請至此,聲稱謀一樁大功,卻又沒了訊息,豈非戲耍我們?”
前些日子,身在玉林禪院,被打擊到的聖子,以及踏入瀾州西境的書院隊伍,同時收到季平安的邀請,聲稱要共謀大事。
雙方自沒有推辭的道理,結果來了黑水澤後,雙方匯合,卻不見了季平安,還被要求在外頭靜心等待,稍安勿躁,免得破壞大計。
如今,雙方隊伍合計起來,也有好幾十人,就在這乾等,的確心中煩躁。
“聖子此言有理,總不能再這樣傻傻苦等下去,”船艙中,男生女相,唇紅齒白的韓青松扶劍走出,予以肯定,他看向遠處的島嶼:
“顯而易見,這大事就在這潛蛟島上。”
秦樂遊說道:
“可此島乃是大澤派地盤,我等也不好貿然登島。不如先……”
正說著,三人同時一震,彼此對視,不約而同取出道經分頁,屏息細讀,神色愈發明亮。
……
距離黑水澤數十里外,另外一艘返航的漁船行駛在河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