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只有個護衛出手過。”
“如此說來,還是彩戲師贏面更大。”
“但書家術法玄妙,倒也不好以常理度之。”
人們議論起來,說法各異,但大體還是傾向彩戲師獲勝。
老嫗居高臨下,盯著季平安的容貌猛瞧,心中不悅:
這讀書人雖樣貌並不出奇,但也算不上多醜,在她心中,還是更偏向彩戲師。
這時扭頭看向雪姬,旁敲側擊:
“聖女覺得如何?您的夫婿,就要在這二人中誕生了。”
雪姬無法回答,也不願回答,她的視線只稍稍停留在季平安身上一秒,就挪了開去,復而在人群中尋覓。
偽裝成“書家傳人”的季平安,刻意改變了氣質與神態。
更何況,便是不改,雪姬其實也很難憑藉氣質,認出後來成為大周國師的,那名很會講故事的小軍師了。
可是她找啊找,也沒能在人群中找到任何一絲希望。
“開始吧。”
潛蛟島主端坐主位,發號施令。
季平安神色淡然,邁步走上擂臺,從始至終,沒有去看雪姬一眼。
……
臺上。
身材高瘦,披暗紅長袍,戴半張面具的醜陋老人目光陰毒地盯著他,頭上的帽簷下,一縷縷白髮散出。
彩戲師被燒傷的,滿是溝壑的半張臉嘴角勾起:
“上次,在宴會上你逃得一命,這次,你逃不掉了。”
季平安表情平淡,聞言終於將視線焦點拉近,看向這名奇門修士。
他沒聽清對方在說什麼,也並不在意後者的神態是怨毒,還是崇拜,亦或者別的什麼情緒。
事實上,他此刻的心神,已經放在了這場比鬥後面的許多事情上。
所以,那些對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異常重要的“勝負”,對他而言,真的完全沒有思考過。
他只是說道:“快些,我趕時間。”
彩戲師愣了,他設想過對手不同的反應,可唯獨沒有想到過如今這種。
身處擂臺,他更能清楚地從季平安眼中,感受到那種不在意。
就彷彿,自己閉門苦修數日,設想過無數種戰勝對方的方式,一切都沒了意義,因為對手根本不記得是誰。
這種真摯的,誠實的輕視,比辱罵更能激起人的憤怒。
於是彩戲師空前地憤怒了,他大笑一聲,不再猶豫,身上氣息節節攀升,屬於破九修士的氣勢開始瀰漫。
擂臺下方不少教徒變色,下意識後退,被深深震懾。
下一秒,彩戲師厲喝一聲,抬手在袍中一抓,旋即一抖。
“呼!”
一張巨大的,由七彩布帛拼成的佈於眾目睽睽下鋪開。
與此同時,那輕無一物的“布”下,一隻只黃銅色,密佈符文,邊緣由鋒銳刀刃拼成的“金屬輪”叮噹落下。
那些輪子極多,甫一落下,便將擂臺切出炫目的火星。
“嗤嗤嗤——”
眨眼功夫,數十隻恐怖的,瘋狂轉動的飛輪落地,割破地面,並循著不同的方位,瘋狂朝季平安切割過去。
“這是什麼兵器?”
臺下的俞漁都愣了下,見多識廣的她也沒見過這個。
方世傑抱著胳膊,低聲解釋:
“一種介於武器與法器間的玩意,花裡胡哨。”
然而,被神皇評價為“花裡胡哨”的飛輪,落在臺下教徒們眼中,則是堪稱恐怖的殺人利器。
只需感應著其上附著的恐怖動能,以及充沛的靈素,就知道,養氣境若撞上,可瞬間被切割成兩半。
破九境,除非是武夫或佛門金剛,否則也難以抗衡。
彩戲師甫一出手,便是強大的殺招。
臺上。
季平安神色平靜,瞳孔中倏然浮現出虛幻星盤,透過占星推演,早在飛輪落下之際,他就算準了後續的攻擊。
但他沒有閃避,或施法解決。
今日他的身份是“書家傳人”,所以一切會引起懷疑的,包括蠱蟲在內的能力,都不能使用。
他只是抬起右手,那冊上輩子特意留下,寫滿了書家法術的古籍“嘩啦啦”翻開,隱約可見書頁上寫滿了文字。
季平安隨手撕下一頁,朝空中一丟。
剎那間,澎湃靈素匯聚,那紙頁光芒大放,眨眼功夫,於半空凝聚勾勒出一座龐大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