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黯淡下來,被餘下的毒蟲一撲,也墜下擂臺。
目盲老道從燈中走出,腳步踉蹌,腰間銀色鈴鐺作響,一把撈起本命法器,心有餘悸:
“不想你竟是有備而來……”
繼而一臉遺憾,朝與聖女一般,同樣端坐在樓閣二層的大澤派掌門,以及屍巫等人拱手抱拳:
“貧道大意了,沒有閃……已是力竭,難以再戰。”
身披綠色綢緞衫,頭戴銀色冠冕的島主面無表情。
以他的眼力,自能看出,老瞎子未出全力,暗罵一聲滑頭,冷哼道:
“允了。”
“師父……”兩名女童信以為真,緊張不已,姐姐慚愧地低下頭:
“是徒兒沒盡力,燈油備的不夠,還請師父責罰。”
老道卻意外地未曾動怒,和顏悅色道:
“有心就好。”
心中悄無聲息鬆了口氣,暗想:
我拿到這個名次,總該不會被“談話”了吧。
作為一名被迫入教的混子,老瞎子與島主想法大相徑庭,並不認為魔教是個好歸宿,但又無力擺脫。
他既不願成為高層,被教主灌頂。但修為在這,若擺爛太過,必會被認為“不忠”。
所以,如何既出力,表現出配合態度,又留有餘地,便是個難以拿捏的精細活計。
第一場結束,四名力士與女尼們相繼登臺。
可老道士這會已無心觀看,只扭頭望向遠處,尋找“書家傳人”蹤跡。
……
竹樓內。
季平安仍舊一動未動,遠處的廝殺打鬥,彷彿與他全無關係。
“蹬蹬蹬,”腳步聲傳來,黃賀推門進來:
“公子,瞎眼道士擊敗毒龍居士,自身也以法力不濟為由,不再參與爭奪。”
季平安輕輕“恩”了一聲,毫不意外。
遠處打鬥聲繼續,過了許久,沐夭夭小跑進樓:
“黃巾力士輸了,下一場女尼和彩戲師打。”
“知道了。”
季平安仍無意外,只是腦海裡,想起了“桃花庵”的創始人。
那名曾經叛出佛門,在人妖兩族相爭年代,並未參與對“離陽”的追殺,反而勉強算幫過他的那名有趣的,同樣為正道不容的尼姑,不過那都是大幾百年前的事情了。
廝殺聲再現。
這次,相隔不久,俞漁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上樓道:
“那幫尼姑太廢了,人多勢眾,但可能是上一場剛打完?反正輸的可快了。”
季平安淡淡道:
“也可能是缺乏戰意,她們已經拿到了想要的名次,又何必拼死與彩戲師廝殺?為他添傷,便宜了我這個外州人?”
尼姑是故意的?俞漁愣了,這是她沒想到的。
這時候,季平安終於施施然起身,手握書卷,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笑著說:
“好了,休息夠了,再躺下去該發黴了,也該去活動一下了。”
於是,當季平安一行五人,沿著石板路,抵達擂臺,不出意外地引起了一陣複雜的注視。
議論紛紛:
“來了,終於出來了,還以為他不敢應戰呢。”
“非也,豈不聞以逸待勞?彩戲師剛打一場,他還未動,這便是擴大優勢。”
“這……島主偏向未免太過,便是勉強取勝了,也不光彩吧,輸掉更丟人。”
“嘖,你這話說的,我們是魔教啊,還講求光不光彩?”
“……嘶,你說的好有道理!”
樓閣上。
四聖教與大澤派不少人,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名上島第一天,就闖出偌大名聲的讀書人。
腰懸玉佩,手持摺扇的少掌門冷笑:
“此人架子倒是大的很,讓我們這幫人等他一個。”
屍巫笑了笑,摩挲著白骨法杖,說道:
“相傳,書家乃昔年諸子百家爭鋒中,頗有實力的一支,與如今的墨林、雲槐書院源頭相近,祖上也是名門大派了,有些傲氣,也理所應當。”
侏儒神色不爽,他在此前的廝殺中,就已落敗,已失去競逐聖女的機會,這時候說:
“你們覺得,誰能贏?會不會兩敗俱傷?不分勝負?”
少掌門沉吟了下,看了眼父親,說道:
“從方才一場,彩戲師展現出的修為看,其至少破八。這讀書人,倒還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