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張廷也是慌了,轉頭急急讓人將找了張輪椅過來。
我雙手攬抱著勉為其難地將他扶上了輪椅,一邊的保鏢也急急上來幫忙,他死死抓著我的手臂,頭仰著,空氣有出無進似地,頻頻喘著氣,“祺祺……祺祺……”
我記得,那一年,他發病的時候,也是一直抓著我的手,只是那時候,我沒聽清他嘴裡喃著的是什麼。
突然之間,我覺得心裡難受。
以前,他發病的時候,我也覺得不舒服。只是,沒有一次比現在更難受。
治療的時候,他的手還抓著我的,指尖顫抖,微睜著眼。醫生為難地看著,我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醫護人員,“我能不能在這裡……陪著他?”
“不會妨礙你們的。”氣似乎堵住了鼻子,我吸了幾口氣,說:“我叔叔他發病的時候,要人陪著,我……很多年沒陪過他了……”
我低了低頭。
看見自己的淚水落在他的手背上。
就像王箏說的,我不能因為那段對他們而言不算過去的過去,而拒絕和過去有關的所有。
我也不能因為曾經有過缺憾,而想要在這一世全數彌補。
其實這一切都只是我在自我滿足。
半夜的時候他又發了一次病,不過情況比之前一回輕了許多,很快就平息了下來。張廷守在外頭,時不時探頭進來偷偷瞧一眼。
等到他清醒的時候,已經是隔天上午的事情。
醫生小心翼翼地又做了一次檢查,我從外頭走進的時候,他已經在床上坐了起來,輔助的儀器也都撤下了,張廷在旁邊伸長脖子地看著,邊嚷著:“哎哎哎,仔細點!”
我走近的時候,張廷也瞧了過來,語氣立馬一轉,“小少爺,您守了一晚上,累不累?對了對了,肚子餓了沒有,啊,三爺您能用點什麼,我下去安排——”
我對張廷說:“張哥,麻煩你準備一份粥點,還有一點水果。”
“那小少爺您——”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餓。”張廷皺眉哀呼一聲:“這怎麼成呢?”
任三爺也看著我,我笑了笑,“那就一樣的吧。”
我舀著那還微熱的稀粥,其實這時候他通常是沒什麼食慾,只是也不能就這麼讓肚子一直空腹。
我舀了一匙,湊近他。
他垂著眸,乖巧合作地吃了。然後,看著我,輕聲說:“祺日,你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