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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衣鬼靜靜看著桃花樹,從空中拈起一片花瓣,愛憐地放在嘴裡咀嚼著。

“你相信有人會愛上鬼麼?”青衣鬼第一次帶著小心翼翼的語氣詢問,就好像是放出了心裡的珍寶,語氣裡甜蜜多於被肯定的希冀。

這問題耳熟的很啊,偷偷瞥了流樹一眼,這小子果然知道什麼。

逮到師兄的目光,流樹咧開嘴一笑,對著青衣鬼說道:“也許吧……”

陳慎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小子在現代一定是盜版商販的天才,瞧這竊剽的。

雖然是模稜兩可的答案,青衣鬼眼神一亮,身子放鬆地靠在桃樹幹上,望著流樹的眼神甚至透著一點知音的意味。

“今晚一切就都解脫了,到時候我給你講個故事,你要不要聽?”

流樹望著他愣了一下,那個鬼這麼快就撐不住要魂飛魄散了麼。

這是要秉燭夜話把臂同遊的節奏了麼?要和個妹紙也就罷了,和你這個青衣鬼這也太重口了吧!

陳慎剛想著如何保持高冷範低字數地替師弟拒絕掉,流樹就若有所思地開了口:“好,禮尚往來,我也送你一句話,想要的東西無論如何也要握在自己手裡!”

這句話流樹用的是密音入耳,陳慎雖然修為高上一些,但卻還是不能對這種類似加密的聲波進行窺探。

他果然知道些什麼,青衣鬼的身影已經淡化在桃樹上,但他臉上浮出的笑容還是能看見:“這個時候,不都是要勸該放手時就放手麼。”

流樹沒回答,青衣鬼也不在意地悄聲離開。

那一瞬,樹下又下起了紅雨,像美人臉上的血淚,比原來的姿態更洶湧,就像美人面上臨死前的荼蘼。

陳慎只聽到青衣鬼的回應,也推測不出來什麼,修真界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運勢,與鬼結緣的修士不是沒有過,流樹的路他只能從旁牽引,卻不能從中干預。

看流樹的眉眼也並無戾氣,相信他能夠自己決定自己的修真路。

想到這陳慎也不糾結,拉著流樹去吃晚飯,唔,員外家的飯菜真是不錯,尤其是有冬瓜燉粉條,那大串串紅辣椒真是想念啊,要是有個炕一坐就更美好了。

柳樹看著他眼底明閃閃的光,就知道他不知又神遊到什麼地方去了。這雙眼睛亮閃閃的更好看了,把它們凍成玻璃珠子收藏起來一定會更迷人。

路上遇到的僕人都聽說今晚一切都會解決的傳言,再看陳慎閃閃發光的眼睛,瞬間就被感動了,這次是真正的仙人啊,慈悲心腸,因為鋤奸扶弱而興奮地不能自己,一向內斂清冷的人都情緒失控了。

再看看,好像一直盯著師兄看的師弟眼睛也和平時不一樣啊,清透的眼睛似乎更黑更亮了,一定也是興奮的,艾瑪,太感動了,容老王我擦把眼淚再帶路,哎哎,仙人別急著拽我啊,鼻涕還沒擼完呢。

忽視帶路僕從含情脈脈的紅眼圈,陳慎用靈力催促地推了一把磨磨蹭蹭的身影。

今晚的菜有豬肉燉粉條,陳哥早打聽好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淡定地把一嘴的油擦掉,陳慎瞬間又回到那個仙氣飄飄的道人形象,燈火微微晃了下,隨著陰冷氣息靠近撲的滅掉。

流樹指指旁邊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一個黑色的影子動作遲緩地落座,他的臉在黑暗裡看不見一點,不同白天的情緒激動,現在的他就像是融入夜色裡的一滴墨,不聲不響平靜恬淡,不知何時就在人間蒸發。

流樹感受著青衣鬼身上的氣息,並未凝實的鬼氣,讓他挑起了眉:“你沒你想象中那麼愛她啊!”

“不,”青衣鬼的嗓子有些沙啞,他聲嘶力竭地呼喚過某個留不住的人的名字,太過用力傷了嗓子,就像愛太用力就容易傷了神,“我看她離開,哪怕投胎後她不再是她,可我只要想到那片照在我身上的月光從她身上流淌過,我就覺得一切都不算糟糕。我若是狠下心,她就真的不見了,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就再也找不到那個十指血跡斑斑卻還對我笑容柔和的鬼了。”

陳慎猜測那個紅玉應是已然投胎,但她一個怨鬼怎麼還有機會投胎,不過看他的樣子陳慎倒是有點相信流樹的話了,這人話說的深情,月光撒到的臉上卻沒什麼心痛的神情,有時候口是心非的人才是最卑鄙的偽善者。

青衣鬼似乎開啟了話匣子,他不再吝嗇語言:“我愛上了一個鬼,多荒唐的事情呢,比愛上親人同性更不可思議,十六歲那年我才從祖宅回家,能夠跋涉陰陽的左眼讓我一眼就望見門前的女人,”他的語氣從無奈轉變的極為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