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子也不在意,他原本就沒打算對賈仁友出手,警告被他完全忽視,很快他就什麼都不會怕了……
賈仁友躊躇著靠近兩步,臉上猶掛著驚懼的神色:“小弟,你不是在十年前就突然……”
彷彿為了看到對方的反應,玩味地笑著打斷了兄弟的話,眼睛緊緊攥住對方的臉快速說道“對,我是鬼!”
靠近的動作一頓,賈仁友臉色煞白的後退幾步,眼底的怯懦暴露在對方的眼下顯得狼狽無比。動作早失了商場上風輕雲淡的冷靜。
青衣鬼嗤笑一聲,也不知笑他的膽小,還是笑陰陽割斷的親情。
恍惚是錯覺,青衣鬼的身子倔強地挺得更直,卻透漏出青衫下蒼白冰冷的單薄。
好像比記憶裡那個躺在榻上面目青紫的屍體還要消瘦,怎麼可能呢,鬼怎麼會變瘦,賈仁友暗笑自己竟然嚇得出現了錯覺。
賈仁友似乎想到什麼,猶豫半晌,畢竟是親緣兄弟,大著膽子開口:“小弟,那份血書是你寫的麼?”
青衣鬼瞥他一眼,他嚇得連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忽然想起那些字和你的風骨有些像……”
愧疚的解釋被打斷,青衣鬼依舊是那副玩味的表情:“不錯,是我寫的!”
“那,那……”
不顧賈仁友驚訝悲痛的表情,他輕飄飄的在眾人耳邊扔下驚雷:“那些也都是我做的,”他忽然笑得溫柔,有種難言的羞澀在裡面,就像包裹著蜜糖的毒藥。
“四十九個修士的陽氣,阿玉就能永遠地陪著我,多划算的買賣,大哥你總說我沒有商人的天分,我現在可是做成了一筆穩賺不賠的生意,阿玉逃過魂飛魄散,我就得到永遠的幸福。”
臉上還帶著上句話裡幻想場景的幸福紅暈,似乎想到不好的事,他眼神倏忽變得浮躁,“阿玉要是消失了,”他皺皺鼻子,“那也沒什麼,我總不會和她分開。”
第十四章
“魂飛魄散?紅玉怎麼會魂飛魄散!”聽到這句話,賈仁友整個人都焦躁不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最後甚至大聲質問著這個曾讓他恐懼的鬼魂。
似乎被人踩到最痛苦最不能觸碰的痛腳,灑滿清愁的眼眸一瞬間湧上鋪天滅地的怨毒,狹長的眼角似乎能流出毒液來。
原本散去的陰氣將他整個人襯得邪魅地像個復仇的精怪,再也忍不住胸口翻滾了十多年的怨氣,狹長的眼睛染上桃花的血紅,妖異得似乎要流出血來。
他激動地指著賈仁友,頭一次失去大家風範的咆哮道:“怎麼會魂飛魄散!你忘了她生前是怎樣被折磨死的麼?豬籠的詛咒讓她走不出賈府投胎,也進不了祠堂受香火供奉,飄蕩幾十年陰氣散盡還能怎麼樣!”
黑長的指甲在賈仁友眼前晃著冰冷的光,賈仁友卻如同脫力般坐倒在地上,眼神渙散出神地望著地面。
“呵呵,你還在祠堂裡放了她的牌位,可惜她進不去,你那些懺悔留著說給鬼聽吧!”他一拍腦袋,就如同生前想起書裡內容恍然大悟,總被稱做書呆子時的動作一樣,就好像一切回溯到十年前,“我忘了,還真是說給鬼聽的,可是連鬼都不聽,她從不在祠堂飄蕩,那些亡羊補牢的話連鬼都不聽呢……”
最後一句話夾雜著他歇斯底里的大笑,癲狂的形狀再也找不出當年玉面書生的一點樣子,他跌跌撞撞上前一步,差點踩到青衫的下襬,指甲幾乎要觸到賈仁友的鼻尖,他咬牙切齒地說出最具殺傷力的詛咒:“你這輩子都別想有一天不愧疚!你欠她的,你這輩子都還不了,她也不用你還,你根本就不配!”
到最後聲音都滑了腔,磨砂的質感像是能滲出血來,尖利走調的聲音給予賈仁友最重的一擊。
他呆坐在地上,彷彿看不見眼前差點刺中眼睛的黑長指甲,也看不見周圍的怨毒的,好奇的,憐憫的眼神,淚水花了臉也毫無所覺,只神經質地喃呢著:“枉將綠蠟作紅玉……”
木木的表情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但卻奇異地能看到尷尬,驚慌,懊悔,痛苦的表情的臉掙扎著糅合在那張蒼白似鬼的臉上,每張臉上都流著淚。
看到這,青衣鬼低低地笑了,笑聲裡有不忍,更多地卻是快意。
聽當時帶他們遊園的丫頭碎嘴,紅玉二十年前便已過世,而十八年前才從祖屋歸來的賈瀾書與紅玉恰好錯開,怕是兩人生前都不曾見過一面。
陳慎沉思著打破詭異的氣氛:“時間不對,紅玉生前並沒同你有一面之緣,你死後該是前去奈何橋投胎,怎會滯留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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