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了那個小胖子,本來只是想拿著刀威脅威脅他,沒想到他真把我帶到小屋裡,也沒多慌,不像那群人只會大呼小叫。”
“後來,我覺得這小胖子挺好、挺可愛的,可是他是個好好學生,每天學習向上,我這樣的,一不小心就要帶壞他。所以,我就讓他上課休息出來陪陪我,反正看他上課時候挺無聊的樣子。呵。”
他笑了一聲,像是沉湎在那段回憶裡,然後,目光微沉:“但是,我和他,總還是不同的人。他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家世好修養也好,以前胖著的時候就怪順眼,後來眼睛受傷了突然瘦下來,就更好看了。他到我家,知道我要走了,還說要去機場送我——呵,他哪知道呢,我這是要去送命的。”
“什麼意思?”我問他。
杜亦捷說:“都是過去的了,你不是要聽我對你有沒有企圖麼?那繼續乖乖地聽我說。”
“我和他闊別十年,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他還是那個有錢大少,只是和家裡鬧了彆扭,而我實打實幹拼了十年,總算給我有了今天這麼個位置。我和他偶然見面了——在我名下的一傢俱樂部裡,我遇見他了。我發現,每次和他見面,他都是很滑稽、狼狽。但是這次我知道了,真正狼狽的還是我。”
“在我沉浸在和他重逢的喜悅裡,才發現,原來他是警方派來的眼線,或者是擋箭牌。”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杜亦捷笑了笑:“就算你真的是警方的耳目,他們也已經拋棄你了。你只是棄棋。”
“我知道,解釋是多餘的……但是,我不是……我是要去找……李玲,才跟程辰一起去的。”
杜亦捷聞言,眸光微沉,沉默片刻,繼續道:“我用戴斯金的案子,透過這一點慢慢建造他和警方之間的矛盾,或者說,是和他的朋友。”他攤了攤手,笑說:“其實我本來是打算就這麼讓戴斯那小子被關在牢裡,他是個沒腦子的大麻煩,不過很讓我意外的是,這場官司你們贏了。結果戴斯那小子瘋了一樣地要報復,把那病癆給請了過來,哼。”
“三叔他從什麼時候……”
杜亦捷冷笑了一聲,口氣不善道:“你的三叔可是個狠角色,比誰都還陰,做事的那套準則是最沒人情味的,誰都知道和他處不得。算了,不談他。”
我揪了揪被單,語氣僵硬地問:“那麼,你……為什麼要害死王箏?”
他沉默了下來。
我垂著頭,說:“如果說,你為了和任……三叔爭,你的物件應該是我,不是王箏。可是……你為什麼……?”
“呵。”杜亦捷輕笑一聲,看著我,說:“小祺,這理由更簡單了。”
“我得不到的,他憑什麼得到呢?”
我猛地揚起頭。
杜亦捷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他笑著道:“小祺,我跟你說過,我知道我不是個好人。但是,我要是遇到最好的,我就會千方百計想抓在手裡。”
“那李玲……”
杜亦捷皺了皺眉,“小祺,你的眼光實在太奇怪了,那種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的貨色,也值得你這麼關心?”
“住口!!”
我把槍舉了起來,正對著他。
杜亦捷眯了眯眼,微微地笑了,向我走了過來說:“很好。小祺,就是這樣,對準,然後……開槍。”他坐在床邊,向我湊了過來,槍口抵在他的胸口。
我深吸了幾口氣。
他慢慢地靠了過來,親了親我的臉,喚了喚:“小祺。”
他將頭埋在我的頸窩。
我仰著頭,眼前像是許多畫面浮現,還來不及捕捉,就快速地逝去。
唯一清晰的,是那時候,在那窄小的房子裡,杜亦捷坐在地上,翻了翻那相簿,指著照片裡那對新人,微微笑著,不知說了什麼。那時候,他已經不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然而,他的眼裡除了戾氣之外,還有著更多的情愫。
杜亦捷……
“鏗鏘。”
那把槍支從我手裡滑落,跟著床側的傾斜,慢慢跌至地上。
當發出那聲清脆的聲響時,杜亦捷慢慢地從我的頸窩裡抬頭。
他說:“你還可以再把它撿起來,小祺,在你面前的,是強迫你、害死了你重要的王箏、算計你的朋友、親人的人——”
“這樣的人,你也捨不得殺死他?你不是應該為了他們報仇麼?”
他捧著我的臉,讓我看著他。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