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事情碰的太湊巧嗎?”
“是倒是,只是——”賀永祿眉頭皺的更緊,“這又有什麼要緊——”
“有什麼要緊?!”江西滁幾乎諷刺的笑笑,“若不是因為他們說的有孕,格格那麼容易就嫁出去了?”
“這裡頭緣故也多——”賀永祿擺手,“不是哪一個人,哪一件事就解釋的清的——我勸你,還是別管這沒來由的差事了!”
“沒來由?”江西滁瞪大眼睛,“且不說格格嫁去後命途如何——但是我身在太醫院,眼看著旁人胡作非為,顛倒黑白,我先就覺得不妥的很!”
“我是要勸你當心——”賀永祿嗐聲,“你年紀輕輕,不知道這水的深淺便要趟,恐怕要吃虧啊!”
“豁朗——”
這天中午,只聽一聲巨響,寧兒似不經意般將一個凳子帶翻,順帶把旁邊一隻巨大的瓷花甕打的粉碎,崩了一地的渣子。
“公主,你沒事吧!——”蕙蘭忙不迭過來扶。
“沒什麼,擦破點皮——”寧兒說著,卻故意把袖子捋上去,手臂上劃破了常常的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哎呀——”蕙蘭一看好多血,頓時慌了神,跑出去,“公主你別動,我去叫人——”
寧兒看著她跑出院子,忙起身撕開手帕,把傷口包好,一面看準了院子西邊角門旁無人,拉開門閂就閃身離開。
可是該往哪邊走呢?——公主府出門是連著程家的花園,左右各一道迴廊,不知哪邊是出去的路。
豁出去了,走右邊試試看。
寧兒咬牙忍著痛,忙不迭的走著,程家老小此時都在午睡,只有零星的丫頭僕人還在院子走動,寧兒還都對付的了,小心躲過了。
迴廊盡頭,又是一個小角門,開門便是程家的三進院落,從當中的門下可以一路看到大門——從這個大門出去,顯然異想天開;寧兒沉吟一下,回頭看看四周,迴廊下池塘那頭有一假山,略略高出院牆,倘或從繞過池塘,從山頭翻過牆去——
寧兒嘴邊微微一笑。
跳下回廊,寧兒半蹲著身子,小心翼翼的走過墊在池塘周圍的黃石岸,只要爬上這座山頭就一切好說了。
寧兒一咬牙,把裙子挽起來,攀著一邊的石階,就爬了起來。
幾次差點滑脫,手上膝上好幾處傷口,好容易才爬到山頭,剛要跨過牆去,忽然被拖住一邊手腕。
寧兒這一回頭不要緊,幾乎沒跌下山去。
“這是演的哪出啊——”
程朗陰陽怪氣的嘲諷著。
寧兒甩開他的手。
程朗一把拉她回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他怪里怪氣的一笑,“我怎麼跟你哥哥解釋?——”
寧兒餘光也瞥見了山下已被團團圍住,想跑是不可能了。恨不得將程朗掐死。
如今這場景,解釋毫無用處,寧兒急中生智,撲在地上抓起一把青草塞進嘴裡,“不許你搶我的草——”一面坐在地上把草一把把薅出來,都抱在懷裡不丟。又抬頭衝著人呲牙瞪眼的。
這一下,倒是把程朗唬了一跳。
他沒料到寧兒還有這麼一手,說瘋就瘋,讓他沒了主意,況且當著家裡這麼些人的面,覺得有些丟人。
“快把她抬回去!”程朗陰著臉吩咐。
寧兒仍舊瘋言瘋語的,一路掙扎亂跳,叫人由不得不信。
臨到屋門,程朗一把抱起寧兒喝退旁人,又踢上房門。
“瘋夠了沒有!”程朗忍著怒氣把寧兒放在床上。
寧兒碰到傷口,痛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好容易爬起來,按著傷口一陣呻吟。
“哎喲,我忘了,公主殿下受了傷呢——”程朗譏諷的說著,湊過來,“我來看看您傷的重不重——”
“走開!——”寧兒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
“何必發這麼大火呢——”程朗怪腔怪調的勾著她的肩膀,“對你的夫君,你不該溫柔一點兒嗎?”
“滾開!——”寧兒狠狠的把他推開,力氣大的讓程朗一下子撞在了床欄上,程朗這下火了。
“好啊!”程朗咬牙點頭道,“終於翻臉了!”說著站起來,甩手出去,狠狠摔上門。
“這是幹什麼!”寧兒夜裡忽然聽到叮叮噹噹的響聲,起身看時,門外火光閃動,一群人正圍在門外不知做什麼。
“你們要幹什麼!”寧兒頓感不妙,想要出門阻止,然而大門已被釘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