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常侯瞧見幾個日子皆到了眼前,神情有些不自然,可還是笑道:“讓你們跟著操心了。”
幾人面面相覷,信常侯在之前絕不會這樣與他們說話,倒是讓他們生出了些惶恐,你來我往的客套著。
卿玦並不理會他們是如何的開懷興奮,只是看見信常侯之後,心中一瞬間湧出了許多難以言喻的感懷,習慣了一個人面對自己難堪,將自己美在僻靜的角落,細細的思考,先前他總以為自己可以擁有快樂,可那些快樂從來皆是稍縱即逝,其實,他只有自己……
第二一五章 以江山換你
自那溫柔的懷中醒來後,已是暮靄嫣沉,這一覺好生愜意,託著似美玉雕成的手,頗有幾分豪情的許下海枯石爛。
“果真不愧為鶴先生,但凡上心之事,皆能做到無懈可擊,本相尤其滿意,不忍棄之,罷了,此一生舍你其誰!”
懶懶散散,橫陳玉體,明明白白一嬌娥,偏把那丈夫的話說出口,那一雙重瞳垂了眸,便是無限好風景,既是她喜歡的,他便隨她,不與她爭個誰深誰淺,晏亭這人,若凡事順她,總能得了好處,一如此刻,縱她嘴上得了便宜,那靜默不語的蒼雙鶴卻得飽眼福,究竟誰吃虧些,不言而喻。
晏亭自認為許了承諾,蒼雙鶴總該表示些什麼的,等了許久不見他回話,心中存了幾分疑惑,抬頭對上了他的眸子,從他眸底模模糊糊的瞧見曖昧的影子,低頭望去,竟是未覆寸縷,且一條修長勻白的腿還勾著他的腿,再是羞人不過的畫面。
拽了錦被蓋了身,隨即還要附送一記秀腿,臨了咒他一句:“你這色中惡鬼!”
她那腿踢的本就沒多少實質的力道,又如何逼得開他,蒼雙鶴紋絲未動,爽朗的笑了起來,展臂攬著她入懷,曖昧道:“夫人既是滿意為夫的服侍,這會兒為夫又惹了夫人不悅,莫不如將功抵罪,也好讓夫人消消火氣。”
瘋也瘋過了,現實總要面對,聽蒼雙鶴這個說辭,莞爾過後。晏亭竟生出幾分悲春傷秋的感懷來,懨懨的起了身,裹著被子輕聲道:“沒心思和你說笑,回府吧,總也要面對的。”
見她傷感,蒼雙鶴收了眉眼處的戲謔,自她身後攬她入懷,下巴抵著她光潔的肩頭,湊在她耳畔輕柔道:“有我,莫怕。”
只這兩句便足夠,晏亭將頭向後仰,靠著他的輕笑出聲,“當真舍你其誰。”
這一句說的實在真心,勾的他更收緊了手臂,她的依賴已是全不遮掩了。
看煙霞盡染,繁華錦繡,一路馬蹄聲悠揚,她身上套了件寬鬆的袍子,雖還是男裝式樣,卻不再纏胸,頭髮結成一束馬尾垂於身後,乾淨利索,卻已掩不住女子形容。
晏亭原本是要用藥偽裝了自己的,可是蒼雙鶴說這樣也好,旁人認不出她,也自由些。
晏亭心下盤算,有一些事情瞞也是瞞不住的,既然睿王已經知曉,旁人實在無所謂了,何況她是要回晏府的,如今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年頭,晏府中的老人,有幾個會放著舒服日子不要,巴巴的揪著她的身份說事,這樣,給他們知道也沒什麼了不得的。
車內漸漸黯淡,晏亭看著坐在對面手執帛書的蒼雙鶴,人前他一直是那般的飄逸灑然,與她在一起的時候,也總是不同,不管哪一面都令她迷醉,她知道此生再也忌不掉對他的喜歡,搖頭低語,“我終究明白為何有那麼多人為了一個情字要生要死,或許有一日你負了我,我也無法好好的生活下去了。”
她以為這話是她心中所想,並未察覺已經脫口而出,說過之後還是渾然未覺,只是看見蒼雙鶴放下帛書,側過頭定定的注視了自己,才比然自己好像說了些什麼,麵皮一瞬間熱辣了起來,喃喃的解釋,“玩笑罷了。“
“鶴此生只有你一個夫人,絕非玩笑。”
“其實我沒有,其實,恩,其實……”
語不成句,淚水潸然,喃喃的說著:“都怪你,本相愈發的婆媽了。”
他只是坐在她對面淺笑,其實她一直都不是個強勢的人,會有這等模樣,也只是真情流露罷了。
天際還有最後一絲光亮,從蒼雙府到晏府本沒有這麼長的距離,蒼雙鶴偏偏將這一程行出了半個大梁的時辰,要的便是這等朦朧。
撩起小簾,雖然晏亭眼力不如蒼雙鶴,可也能明顯的看出晏府外繞著些亂七八糟的人,一個個身著尋常百姓的粗布衣衫,可那神情舉止是怎麼也偽裝不出的,放下簾子,靠著車廂嘆息,“大王不會讓你我安心的。”
蒼雙鶴笑應,“若就這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