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藝,也在一瞬間忘了抵抗。
暗色的蒼穹,兩顆明亮的星子剎那間劃過星空,撞擊出絢爛的火光,一瞬即逝。被吹落的樹葉,混合著冰涼的夜露,幽幽的散落在草原的春夜裡。
令人窒息的吻,長得像經歷了一個世紀。當他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她的唇,在看到她那難以置信的表情時,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一時衝動,已經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錯誤。難以言喻的情緒好像鋪天蓋地的烏雲席捲而來,令他的整個心都陰暗起來。可在同時,又帶了幾分小小的期盼。
捅破了這層窗紙的結果……到底會怎麼樣?
長恭對他……是否也……
兩人就這樣默默站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長恭輕仰首,眼中微光一閃,劃出一道濃烈卻不強烈的弧線,如深秋殘荷,剎那芳華,轉瞬即逝。她抬手撫平有些亂的髮絲,用一種超乎冷靜的語氣一字一句道,“恆伽,我會當今天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我們還是……好兄弟。”
說完,她再也沒有看他一眼,徑直走出了房門。
看著她背影消失的一剎那,陡然間他覺得五臟六腑一陣劇痛,只得緊緊閉上眼睛,將那些無奈、悲哀,心痛一點,一點壓了下去。
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順著血液流向腦中,一聲,一聲。
堅定而痛苦。
長恭出了他的房間,並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沒走了幾步就無力的靠在了牆角,剛才強裝出來的冷靜只是為了能儘快逃離,而想要逃離,是因為害怕,而到底害怕些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也許是怕會讓自己變得脆弱變得再也無法抵禦更多意外的侵襲……一直一直以來,她都把他當作好兄弟看待,所以理所當然的認為對方也是這樣想的。可他今天竟然對她……她一下子實在難以消化,難以接受……過去發生的種種,已經令她太疲倦……又怎麼有力氣再去分擔這種感情……
……
第二天早上,小鐵起身以後,有些驚訝的發現長恭和恆伽都還沒有起來,平時這個時候,應該能看到這兩人正在院子裡吃著早飯,時不時的還互相鬥個嘴什麼的。這幾年來,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她都看在眼裡。也許只有長恭那個遲鈍的傢伙,才會把恆伽當作好兄弟……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正打算去看看長恭的時候,忽然接到了灰狼又帶人來挑釁的訊息,於是急急帶了十幾騎人馬,如旋風一般衝到了邊境處的小鎮。
果然正如手下所說,灰狼又帶人來這裡滋擾百姓了。儘管她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可還是遲了一步,被掠奪的那戶商人全家已經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蘭陵王沒來嗎?不過你們來的還真是快啊。”木離眯起了眼睛,瞥了一眼自己手中還在滴著血的彎刀,目光中掠過了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失望。
一種說不清的憤怒從小鐵的心頭驀的竄起,沒有多想什麼,手中的劍已經霍然出鞘,“對付你這種人,哪裡用得著蘭陵王親自出馬,該死的灰狼,受死吧!”
木離的眼中微光一閃,低聲說了一句,“是你……或許也可以。”他揚起了手中的彎刀,做出了應戰的姿勢。
小鐵正要一劍刺去,忽然聽到了那一堆屍體裡有什麼聲音響了起來,似乎是一陣低低的呻吟聲,然後,她就驚訝的看到其中一具屍體動了動,居然掙扎著爬了起來,只見那人滿臉的血汙,微閉著雙眼,也根本辨不出是男是女。
“原來還有活口。”木離的目光一轉,二話不說的一刀砍去。
只聽咣的一聲兵器交接聲,小鐵動作敏捷的擋住了他砍向那人的致命一擊,騰出了左手將那人一把揪到了自己身旁。
就在這一瞬間,她忽然看到了那人驀的睜開眼,那居然是一雙突厥人才有的藍色眼睛……心裡驀的一涼,如墮冰窖,不好,中計了!
這個念頭剛一轉過,她就感到脖子上一涼,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牢牢貼住了她的喉嚨。
齊國的十幾位騎兵們頓時大驚失色,想要上前施救,卻又怕傷了小鐵,不敢輕舉妄動。
小鐵面無懼色的呸了一聲,“這麼卑鄙的手段,也只有你這種混蛋才想的出來。現在既然落在你的手裡,想殺就殺!我絕不會求饒的!”
木離冷冷望著她,唇邊揚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蘭陵王的王妃,果然與眾不同。放心,你還有用,我是不會殺了你的。”說著,他忽然伸手一掌將她打暈,又抬頭對著那些齊人大聲道,“告訴你們的蘭陵王,若想要回他的王妃,明天午時月牙湖邊見。記住,就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