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她的聲音裡沒有一點底氣。
“你知道我的意思,高長恭。”他平靜的聲音裡似乎在拼命壓抑著什麼情緒。
“我……”長恭的腦袋裡正在飛轉,若是說出是因為自己在湖中沐浴而被發現身份,恆伽一定會更加生氣。何況,她更不想讓恆伽知道……那一晚,她身無寸縷的樣子……被那人看到……
想到這裡,她勉強的扯了扯嘴角,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他只是抬了抬下頜,視線無聲地聚焦在她的臉上。那種沒有任何溫度的目光讓她感到窒息,呼吸困難。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承受那樣的目光,但這樣的目光讓她感覺無力和心虛。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的……真的。”她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又再次重申了一遍。
他皺了皺眉,腦海裡浮現出很久前的那個在草原上的夜晚,她渾身溼漉漉地回來,還有那失魂落魄的神情……如果他沒有猜錯,多半和那一次有關……到底是怎麼回事?在月牙湖邊究竟發生了什麼?那個人……居然吻了她,居然吻了她……一想到這裡,他整個人就如同一根被拉到滿滿的弓弦,心中又氣又急有如油烹,直要煎熬成灰。那一份無以為記的憤怒,那滿懷的妒意,和著酸澀的苦楚浸入骨髓裡,發不出聲音,作不出表情。
“高長恭,我不管他是怎麼發現的。可你要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他是我們最大的敵人。如果他將你的秘密傳了出去,後果會變成什麼樣子,你明白嗎?”他握緊手中的杯子,手背上的青筋在燭光下異常清晰。
“我明白……”她小聲的答道。
“你根本什麼都不明白!如果你真的明白就不會在洛陽一戰的時候手下留情!”他握緊了手,忽然冷冷笑了起來,“不會是你對他動了心吧?如果那樣的話,那就拋去蘭陵王的身份去他那裡吧!”
在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一陣突如其來的絞痛猛地向他的心臟襲來,差一點握不住杯子的手無法控制地發抖。
很久以前她靜靜的出現在他的身邊,慢慢的他開始習慣尋找她的笑臉。
漸漸的他喜歡上她的一切,喜歡有她一起經歷漫長的歲歲年年。
不知何時起轉身就會開始思念,不知何時起目光無法離開她的笑容,不知何時起……
“斛律恆伽,你這是什麼意思!”長恭顯然被他的話激怒了,她騰的一下站起來,怒道,“不錯,是我自己不小心,是我偏偏要去月牙湖沐浴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我也承認之前我的確和他是不錯的朋友,可我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的身份,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她越說越氣,揚起手將杯子裡的涼水潑到了他的臉上,大聲道,“還有!我也根本沒有和你解釋的必要,你又算是我是什麼人!就算是好兄弟也沒資格這麼說!”
他任由那涼水沿著自己的額角流過面頰,順著下巴滴落下來,覺得自己的頭腦某處在有規律的鳴響,胸腔被急促的呼吸所鼓動著,忽如其來的怒火在瞬間燃燒了他的所有理智,最後一絲剋制從他的眼神中消失……
長恭一口氣說完,又瞪了他一眼,邁開步子朝屋外走去,剛邁出了一步,忽然就被他的手牢牢拉住了。手腕被抓住的那一刻,她猝然受驚,回頭,驚訝的發現他那雙黑眸更加深沉了,那種深沉之中閃爍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火焰。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忽然就被他猛的拽入了自己的懷抱,不知道是不是被抱的太緊了,她的胸口很悶,似乎是在嚴重缺氧的高山上,又似乎是被潮水帶上沙灘再也回不到大海的一尾魚。
“恆伽,你……你怎麼了?”她的臉上帶了一絲無措的神色,因為完全不明白對方想要做什麼。
他更緊的抱住了她,彷彿要將她揉碎一般,喃喃道,“長恭,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她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明白了什麼,震驚的無以復加,結結巴巴道,“恆伽你瘋了……我們這麼多年來一直是好兄弟……”
“是的,所以我已經厭倦了做好兄弟的日子。”他眼中的火焰熊熊燃燒著,這樣的距離,她的唇離他很近,彷彿只要一低頭就能侵入。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下一秒,他就將唇覆上了那片柔軟。
“恆……”她來不及出口的拒絕被強硬卻溫柔的吻封緘在貼和在一起的唇齒間,火熱的氣息一下子全部湧了過來,一條柔滑如絲的舌尖迅速滑入口腔,如大海深處的波濤,在唇舌間纏綿翻湧。
由於意想不到的驚愕,她縱有比他更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