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嫠婦”道:“老小子,你想溜?”
“鰥夫”接著道:“你犯了禁,想這麼離開,沒這麼便宜的事。”
中年文土陰陰地道:“隨區區夫見我們的主人。”
武同春寒聲道:“貴主人是誰?”
中年文士道:“到時自知,現在不必多問。”
武同春道:“對不起!老夫沒空!”
中年文士目中寒芒一同,道:“這可由不得閣下。”
武同春暗地一咬牙,道:“用強麼?”
中年文士道:“必要時會的!”
“鰥夫”獰聲道:“老小子,你再生雙翅也飛不了,別以為你的劍術高強,一樣把你擱下。
武同春目芒逐一掃三人,冰聲道:“那就試試吧?”
中年文士沉聲道:“敝主人要見閣下,希望閣下能堂堂正正地走進去,區區加一個請字如何?”
武同春一時委決不下,明知對方不是好路道,可是又撇不下好奇之念。
“嫠婦”冷冷地道:“若非看在你是‘冷麵客’的師父這一點上,可沒這等好事。”
武同春心頭一震,怎麼會牽扯到“冷麵客”,那本是自己以前的化身,方桐冒充過一次,這內中到底有什麼蹊蹺?”
這一來好奇之念倏熾,一點頭,道:“好吧,請帶路!”
中年文士一抬手,道:“隨區區來!”
說完,又向“嫠婦鰥夫”道:“兩位還是請坐鎮原地。”
“嫠婦鰥夫”轉身退走。
中年文士再次道了聲:“請!”然後舉步往林裡走去。
武同春緊隨其後,心情不免有些忐忑。
這片天生的松林被布成了奇門陣勢,進去容易,如果鬧翻,出來可就難了,但現在反海已遲、只有硬著頭皮入龍潭。
松林疏密相間,穿行其間,看不出有什麼異樣,武同春是有心人,邊行邊默記中年文土的走法。
逐漸的,他看出端倪來了。
凡屬獨樹必轉彎,雙樹從中間穿過,三株以上樹叢則繞過,屢驗不爽,於是,虛懸的心便踏實些了。
不久,松林行盡,眼前是一座巨宅,大門洞開,門頭兩側各吊了一盞紗燈,燈上名寫了“流宗”兩個大紅字,代表什麼,不得而知。
四個錦衣勁裝佩劍武士,分立兩側,見中年文土到來,齊齊躬身為禮。
中年文士領著武同春進入大門,穿過石板鋪砌光溜溜的大院,步上頭一重廳屋的階沿。
月門外又是四名錦衣武士左右抱劍而立,面向院子。廳內燈燭如晝,椅案佈置如一般江湖幫會的令廳,樑上高懸一面巨匾,刻的是“萬流歸宗”四個輝煌的金字,這排場顯示這是神秘的江湖幫派。
到了廳門邊,中年文士止步,高聲道:“犯禁者帶到!”
這五個字相當刺耳,武同春不由微撥出聲。
兩名錦袍老者,自屏風後步出,分立長案兩側,神態頗具威儀。
緊接著,一個相貌陰鷙的黃袍老人,緩緩步出,坐上長案後的高背交椅,像君王臨朝似的滿有那麼回事。
右首的錦袍老者宏聲道:“帶進來!”
武同春在氣憤中有些啼笑皆非之感。
中年文士側身道:“請進!”
他還算有點客氣。
武同春昂首而入,在案前略側,約八尺之處站定。
中年文士隨入,先朝黃袍老人施了一禮,然後退站與武同春相對的一邊。
武同春提劍拱手道:“尊駕相召,有何指教?”
黃袍老人鷹隼似的目芒在武同春面上一繞,以低沉但懾人的聲音道:“報上來歷!”
這情形像官府升堂問話,武同春氣憤在心,冷冷地應道:“賈仁,江湖無名之輩,談不上來歷。”
“假人?”
“姓氏之賈,仁義之人!”
“嗯!據報你是‘冷麵客’之師?”
“不錯!”
“你的傳人被譽為第一劍手?”
“好事者的謬言,不值一道。”
“有徒如此其師絕非無名之輩,中原道上,似乎不曾聽過賈仁之名?”
“本人不屬於好名之列。”
黃袍老者如刀利芒在武同春面上注視著,沉默了片刻,才又開口道:“因何闖禁?”
武同春淡淡地道:“找人!”
“找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