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當時對於這件怪事的性質有這一種意見,就是大家都一致承認有一種神奇東西的存在,而這種東西和怪誕的大海蛇並沒有絲毫共同之點。
可是,儘管有一些人把這事看成是一個待解決的純粹科學問題,但另一些比較注意實利的人,特別在美國和英國,這類人很多,他們主張把海洋上這個可怕的怪物清除掠,使海上交通的安全獲得保障。特別是工商界的報刊,都從這個觀點來研究這個問題。《航業商情雜誌》,
公眾的意見一提出來,北美合眾國首先發表了宣告,要在紐約作準備,組織清除獨角鯨的遠征隊。一艘裝有衝角的高速度的二級戰艦林肯號定於最近的期間駛出海面。各造船廠都給法拉古司令宮以種種便利,幫助他早一天把這艘二級戰艦裝備起來。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等人們決定要追趕這怪物的時候。怪物再也不出現了。在兩個月的時間內,誰都沒有得到怪物的訊息,也沒有海船碰見它。好像這條海麒麟已經得到了人們準備進攻它的情報。因為大家說得大多了,甚至於用大西洋的海底電線來說!所以,喜歡說笑話的人說,這個精靈的東西一定在中途偷聽了電報,現在它啟己有了防備。不再隨便出來。
因此,這艘用作遠征而且裝有強大打魚機的二級戰艦,現在不知道向哪裡開才好。大家越來越不耐煩了,忽然,7月2日,舊金山輪船公司從加利福尼亞開往上海的一隻汽船唐比葛號,三星期前在太平洋北部的海面上又看見了這:個東西。
這訊息引起了極大的騷動。大家要法拉古司令宮立即出發,二十四小時的遲延都不許可。船中日用品全裝上去了,艙底也載滿了煤。船上各部門的人員一個也不少,都到齊了。現在只等升火,加熱,解纜了:大家不容許這船再有:半天的延期:再說,法拉古司令宮本人也巴不得馬上就出發!
在株肯號離開布洛克襪碼頭之前三小時,我收到一封信,信的內容如下:
“遞交紐約第五號路旅館,巴黎自然科學博物館教授阿龍納斯先生。先生:
如果您同意加入林肯號遠征隊,合眾國政府很願意看到這次遠征有您代表法國參加。法拉古司令官已留下船上一個艙房供您使用。
海軍部長何伯遜敬啟。”
第三章 隨您先生的便
在收到何伯遜部長的信之前三秒鐘,我還像不願意去北冰洋旅行一樣不願意去追逐海麒麟。讀了這位海軍部長的來信,三秒鐘之後,我才理解到我的真正志願,我生平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捕捉這樣搗亂的怪物,把它從世界上清除出去。
可是我剛剛長途跋涉回來,很疲倦,非常需要休息。我只想回去,回祖國去,看看朋友,看看我在植物園內的小房子和我收藏的珍貴標本。但現在什麼也不能阻止我。我忘記了一切,忘記了疲倦、朋友、珍藏,我毫不猶豫就接受了美國政府的邀請。
而且,我還有這樣一個想法,反正條條道路都可以回到歐洲,海麒麟也許客客氣氣地把我引到法國海岸邊!這個有名的動物一也許討我喜歡——要讓我在歐洲海中捉到它,那麼,我至少也要拿上半米以上的牙戟帶給自然科學博物館。
不過,目前我必須到太平洋的北部去找這個海麒麟,這。和我要回法國去,卻是背道而馳了。康塞爾!”我用不耐煩偽聲音叫著。
康塞爾是我的僕人。他一向陪我出去旅行。這誠實的青年是佛蘭蒙人,我很喜歡他,他對我也很好。他是一個生牲冷淡、循規蹈矩、一貫熱心的人,對於生活中的突然事件並不驚奇,他的兩手很靈巧,什麼事都做得來,雖然他的名字叫做康塞爾(“勸告”的意思),可是人家不問他的時候,他決不發表意見。
因為跟植物園裡學術界人士經常接觸,康塞爾漸漸學了些東西〕我可以說他簡直是一個專家,他對於生物學的分類十分熟悉,他能像雜技演員爬梯子一樣熟練地從門、類、綱、亞綱、目、科、屬、亞屬、種、變種,一直數到最後的一個類別。可是他的學問只侷限在分類學上。分類就是他的生活,除此以外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對於分類的理論很有研究,但缺乏實踐,我想,他大概連大頭鯨和長鬚鯨都分不出來!總之,他是個忠實正直的人:
十年來,直到現在,凡我為科學而去的地方,康塞爾都跟我去。他自己從不想到旅行的長久或疲勞。不管有多遠,不管去什麼地方,去中國或是去剛果,他總是提起他的行李箱立即出發①他到哪裡去都一樣,連問也不問。他身體健康,肌肉結實,不在乎疾病,一點也不神經質,就是好像不會用腦子似的,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