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隨著布條的解開一點點變得蒼白,她現在終於知道他要做什麼了。龍紅靈抬起頭來,雙眼迷離地望著他,兩片粉紅的嘴唇微微抖顫,哽咽著說道:“你真的要去?”
方學漸在她嬌嫩的眼皮上輕輕吻了一下,笑道:“放心,你教給我的輕功很有用,那些四條腿的狼崽子肯定跑不過我的。”
龍紅靈望著他自信的目光,光潔的臉上漾起了一層燦爛的笑容,兩行淚水卻依舊從眼角悄無聲息地溢了出來。
“傻丫頭,這有什麼好哭的,我又不是去送死。”方學漸撿起地上那把破爛不堪的鋼刀,“呀”的一聲大叫,向著刀光血海的戰場衝了上去。
西域人的隊伍已退到帳篷邊緣,金香玉和她的七個手下上前加入戰團,岌岌可危的陣列終於沒有崩潰。
馬行空手持一對烏沉沉的大鐵鉤,左右開弓,每一次遞出,都會帶出一大蓬的鮮血。在他劃破第十五頭野狼的肚皮,腸子流了一地的時候,後面的惡狼終於露出了恐懼之色,紛紛掉頭避開,去找其他的敵人動嘴了。
經過這一番搏殺,野狼還有五百多條,西域漢子加上金馬鏢局的八人大約還有二百之數。只要守住陣列,不被狼群分割包圍,就沒有腹背受敵的後顧之憂,狼群的威脅也就相對減少一半,最後鹿死誰手還未為可知。
方學漸氣呼呼地跑到近前,一瞥眼瞧見兩丈外的金香玉,柳葉刀橫向一揮,將一匹撲上來的野狼斬成兩段。血花飛濺中,狼頭“呼”的飛起老高,身子卻繼續前撲,一招“雙龍搶珠”,兩隻狼爪子正中她胸前的要害。
方學漸心中大大地不以為然,暗“靠”一聲,這狼也太色了,她胸前什麼都沒有,抓了也是白抓。正在揣度金香玉胸口被抓的感覺,一聲淒厲的慘叫傳入耳中,前面一個西域漢子被一頭野狼在膝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鮮血湧出,痛入骨髓。
膝蓋受傷,整條小腿登時綿軟無力。那條惡狼把肉一口吞下,又飛撲上來咬他的胸口。西域大漢搖晃了幾下,提起馬刀猛地砍下,銳利的刀鋒在狼的腰身上一閃而過,他也重心不穩撲翻在地。
狼身在半空中嘩地裂成兩半,飛揚的鮮血焰火一樣四下炸開。方學漸右臂一伸,將變形的鋼刀插進張開的狼嘴裡,隨手一抖,狼屍筆直飛出,正撞到另一頭撲上來的野狼身上。
一聲骨頭碎裂的脆響,這野狼張嘴咬下了同伴的半個頭顱,然後“嘎嘣、嘎嘣”地咀嚼起來。
方學漸正要丟下鋼刀去救那個膝蓋受傷的漢子,哪知道從邊上又躥過來一條野狼,利齒伸出,一口就將他的喉管咬斷了。
四五匹狼蜂擁而上,一陣瘋狂的你撕我咬,那漢子只來得及撐起半個身子,頭顱、小腹、胳膊和大腿都被利爪尖牙硬生生撕開來,然後又響起了那讓人毛骨悚然的骨頭咀嚼聲。
方學漸看得眼睛都綠了。
空氣中瀰漫開濃烈的血腥味,不多一會,一條健壯如牛的漢子只剩下了一些碎布和幾塊殘骨。
一頭沒搶到食物的餓狼惡狠狠地朝他撲來。方學漸急忙側身避開,左手箭頭一送,在它的脖子上刺了一下。
那野狼四肢著地,一雙藍幽幽閃著火苗的眼睛突然泛起了紫光,嗚地叫了半聲,便撲地而死。方學漸心中大喜,拋去右手鋼刀,彎腰去抓它的尾巴。
不等他挺起身子,呼的一聲,又一頭野狼撲了過來。方學漸抓住尾巴用力一甩,兩頭野狼嘭地撞在一起。另一頭哼都不哼,就被震暈過去。
三頭惡狼又爭先恐後地撲來,他將手中那狼拋了出去,三張狼嘴登時掉頭咬住同伴的屍身,又撕又扯,翻騰咬齧起來。
方學漸抓起暈過去的那狼,也在它的脖子上刺了一下。眼看著一點紫紅從狼眼的瞳仁深處彌散開來,心中又喜又怕,這種“奼紫嫣紅”的蛇毒,發作得實在太快了。
才吞了一口鮮肉下肚,那三頭惡狼就像喝醉了酒似的,身子晃了晃,接連倒在地上,大腿蹬了幾下便不再動了。四周瘦得皮包骨頭的餓狼“嗚嗚”嚎叫著,發瘋似地猛撲上來,你爭我奪地撕咬起這三頭惡狼的屍身。
不過片刻工夫,他的面前便躺滿了一地的野狼屍身,足有三、四十頭之多,圈子外的餓狼露出了深深的恐懼之色,紛紛扭身躲避,即使餓得前心貼後背,也不敢再去碰地上的屍體一下。
方學漸把胳膊掄圓,將手中那狼遠遠地扔出去,那邊還不知道屍體有毒,一番爭搶吞食之後,又死了一大片。
方學漸身旁的漢子全都瞧得呆了,剛才還和自己殊死搏鬥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