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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熱水,好給你孃親敷面。”

看著初荷走出臥房,方學漸心中惴惴,不知自己剛才所想的法子能不能成。揭開棉被一角,露出右臂,他依著晦覺禪師所授的吐納方法,把丹田熱氣在體內執行一週,護住自身的心脈,然後握住了少婦的手掌。

刺骨的冷氣立時從她手上傳來,掌中所握不似一隻人手,倒像是一塊萬年玄冰。方學漸猛地一個哆嗦,當下凝心靜息,暗運內力,將體內真氣經掌心渡了過去。他第一次給人療傷,毫無經驗,只知道將真氣拼命地輸入那少婦的體內,完全不懂細水長流,讓對方慢慢接受融合他的真氣,更不懂如何查究她體內的受傷情況。

只半盞茶的工夫,方學漸已累得滿頭大汗,少婦體內凍僵的經脈倒也給他打通不少,棉被裡不時鑽出絲絲白霧,都是被他逼出來的寒氣。他突覺額頭一熱,抬頭一看,卻是初荷已打來熱水,正拿著一塊毛巾給他擦汗,臉上雖然依舊愁雲慘霧,但眉梢眼角掩不住有一絲喜色。

方學漸受了佳人無言的鼓勵,心中熱血沸騰,哪裡還顧得上會不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燃起丹田餘熱,洶湧真氣源源不絕地輸入少婦體內,棉被之中登時霧氣騰騰,如身處蒸籠一般。

這時,俊秀少婦突然“哇”的一聲,噴出一口淤血,慢慢睜開眼睛,卻是醒了過來。她驟然看到眼前一個面容猙獰的“血人”,面色一白,“啊”的一聲驚叫,竟又暈厥過去。

方學漸呆了一陣,伸手抹了一把滿頭滿臉的血汙,苦笑一下,心想這便宜女婿還不是太便宜就能當的。初荷“撲哧”一笑,遞上手中毛巾,向他使個眼色,要他出去洗淨臉面。方學漸心中會意,接過毛巾,朝床上望了一眼,少婦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悠悠,明顯正常了許多。

一輪明月當空高掛,漆黑的天幕上繁星點點,晚風拂面而過,帶起的清爽感覺讓他心懷大暢。短短兩日,遭遇乍喜乍悲的人生起落,如墜迷夢,竟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新涼。”方學漸眼望碧海般廣袤無垠的宇宙蒼穹,心想世上多趨炎附勢之輩,躲在這個山谷中,和荷兒快快活活地長相廝守,卻也遠勝在紅塵俗世中蠅營狗苟地過完一生。口中喃喃,對蘇東坡的這首《西江月》更有了深一層的切身體會。

他快步走到碧水湖邊,把毛巾在湖水中浸溼,正想擦去臉上血跡,突然瞥見湖中間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正朝自己遊近,一道道細長的波浪將湖中的月光剪成千萬碎片,盪漾飄忽,明滅不定。

那東西來得好快,轉眼即至眼前,方學漸正待湊近細看,突然“呼”的一聲,爆起一團水花,水珠飛濺中,那東西竟然從水中人立起來,頭顱高昂,口吐紅信,竟然是一條手臂粗的大蛇。

方學漸大吃一驚,口中大叫一聲“媽呀”,身子翻倒在地。那大蛇血紅色的眼珠在月色之下閃耀著詭異的光彩,蛇信吞吐間嘶嘶聲響,突然張開血盆大口,朝方學漸跌倒之處撲了下來。方學漸只嚇得心膽俱裂,匆忙間一個打滾,避過大蛇的撲擊,又是一聲大叫,連滾帶爬地朝竹林中的小屋跑去。

“砰”,房門竟然上了閂,但在他捨命一撞之下,“喀嚓”一聲,門閂登時斷作兩截。方學漸呆了一呆,很快驚醒過來,掀開臥室門簾,衝了進去。

“啊!”一個驚恐之極的女子尖叫從臥室傳出,穿簷破瓦,氣沖霄漢。

方學漸一頭衝進臥室,正想開口叫嚷,驀地聽見一聲女子的尖叫,立刻收住腳步,定眼望去,當即心臟狂跳,血壓升高,呆立當場。他也不是第一次看見女人的裸體,但浴盆中那個女子的身體還是讓他腦中猛然一暈,目眩神弛之下竟定定站在了那裡。

燭光昏暗,俊秀少婦那一身光潔玉潤的肌膚成熟得像一顆新剝的南丹荔枝,水嫩誘人得彷彿輕輕一觸之下,便會從裡面流出香甜的果汁。膚光勝雪,儘管浴盆中熱氣騰騰,仍難掩她全身眩目的媚惑光彩,讓人一見之下,再難移動半分目光。

女子端坐浴盆之中,一頭烏亮長髮披散在她渾圓纖巧的肩頭,更平添了三分動人魅力。雙臂牢牢護住胸部,她驚恐萬狀地盯著正呆看自己的方學漸,面上依舊蒼白無比,只不知是因為舊傷未愈,還是遭受驚嚇所致。

女子肩後突然探出一個腦袋,嬌媚頑皮,正是初荷。她衝方學漸做個“不害臊”的鬼臉,拿著毛巾的右手又在空中比了幾下手勢,示意他先出去一下。方學漸還想說話,但此刻場面尷尬,無奈之下只得退了出去。

客廳沒有點燈,淡淡的月光從敞開的門洞裡斜斜投射進來,在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