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死裡逃生的人,都很有感慨。很久,初過一直靜靜地站在帳篷外面,月光灑在他的身上,落下一個頎長的影子,顯得格外孤單。
我看著他的背影,腦海中浮現我初次見到他時的模樣,好像也似今天這般落寞,但當時總覺得他,雖是一個人站在那裡,但也有些許簡單的快樂,還有些許年少輕狂之氣。
“凌兒,直至今日,你還在後悔當初沒有跟獨孤樓走嗎?”他的聲音若這月光一般朦朧,我一陣恍惚,沒想到他竟然問個問題。
我的目光定格在他的影子上,心頭若風浪來襲,又若被重錘撞擊。
他轉身面對我,盯著我無處躲藏的眼睛,沉聲道:“也就是你到現在還沒想好,自己要站在哪一邊。”
我靜靜地看著他,輕輕道:“我站在你這邊。”
月光從他臉上流轉下來,有一種虛幻的沉靜,我盯著他的眼睛,又重複了一遍:“我站在你這邊。”
我第一次這麼明確地表明自己的立場,雖然我不想看到鳳凰死,不想看到鍾歆、容若和山衍有事,但是如若他們真有什麼不測的話,那也是命,是命,就怪旁人不得。
而另一方,有事的是初過,我會陪著他,一路走到底。
郗侃說的沒錯,這是我的選擇。最終的選擇。
既然是選擇,賺了賠了,也怪旁人不得。
初過的臉容還是水波不興,靜靜地望著我,然後緩緩走到我面前,將我攬在胸前。
我的臉貼在他的衣衫上,他的體溫隔著布料傳來,一寸一寸浸入我的肌膚,終究融在我的血裡,散在我的骨裡。
“初過。”我啞著嗓子低聲輕喚。
“嗯。”他低聲應著。
“初過。”
“嗯。”
我喚了很多聲,他應了很多聲。
那一夜,我躺在初過懷裡,我說:“我想要一個孩子。”
沉默了很久,初過輕輕吻了吻我的髮絲,道:“等這一切結束。”
我說好。
睡意襲來,他的這句話我沒有深想就睡著了。後來,當一切真的結束的時候,我很多次想起這句話,我說好說得太快了。
第二天我被外面的號鳴聲驚醒,一個激靈從榻上起來,然後一溜煙地跑到帳篷外面,軍隊已經集結完畢,準備出發了。
我心神未定,初過坐在馬上面,手伸了過來,我猶豫了一下,拉住他的手,他一把把我拎到他面前,然後從懷裡拿出兩個饅頭遞給我。我愣了一下伸手接住,他的神色淡淡的。
我說:“我自己騎馬就好。”
初過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