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見她們著實可憐,就買下了六順。後來六順便一直留在夫人身邊,有一回我瞧見她給夫人敲腿,夫人贊她敲得好,她便說,這也是跟她爹學的,是她爹的一手絕活呢。”
“敲腿?也不知能不能治腕子痠痛,一會兒空了,你去問問六順,若有用,便請她過來替小姐也敲敲。”
“知道了,我收拾好筆墨就去。”
不提兩個丫頭在這裡為小姐盡心竭慮,華灼這時候已經跑到了華頊的書房外,對著守在門口的九慧輕輕噓了一聲,然後在門口探頭探腦。
“要進便進,鬼鬼祟祟做什麼。”
華頊一眼就瞧見了女兒,見她這副做賊般的模樣,不由得好氣又好笑。
華灼料不到自己才冒頭就被逮到,只好訕訕地走進書房,嘻嘻一笑,把寫了四百個大字的紙放在父親的面前,道:“四百個大字,請爹爹檢查。”
華頊翻了翻,果然四百個大字,一字不少,頓時有些驚詫,女兒竟真有些毅力,他心中暗暗高興,但面上絲毫不露,板著臉道:“還算勤勉,只是不得其法,白費力氣,四百個大字寫下來,不見一絲長進。你且過來,握筆讓我瞧瞧。”
華灼臉一苦,還要握筆啊,她的右手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但瞥瞥華頊的臉色,算了,爹爹有心要指點她,怎麼能拒絕呢,不然爹爹那得多難受啊,被最最疼愛的女兒拒絕了,打擊會很大。
“站直,挺腰,抬腕,你的手怎麼在抖?”
華頊怔了一下,才意識到女兒為了寫完這四百個大字,已經練到右手顫抖的地步,心裡頓時一軟,轉到她的身後,將她抱在膝在上坐好,然後大手覆著女兒的小手,語氣軟和下去。
“我寫幾個字,你好好感受一下我運筆的方式。”
“是。”華灼應了一聲。
華頊也沒有多寫,只教了她幾個最簡單的運筆,便放開了她的手,道:“練字非一日之功,勞逸結合方為正道,你年紀還小,身子骨沒有長全,傷了手不好,不必勉強自己。”
“女兒知道,不會勉強自己的。”華灼瞅準了父親這會兒正是最好說話的時候,便笑嘻嘻道,“那爹爹昨日答應女兒的獎賞呢?”
華頊放下她,一整衣袍,正襟而坐,神色肅穆道:“說吧,什麼事讓你寧可吃這樣的苦,也要求到我跟前來。”
華灼才不怕他的臉色,笑道:“爹爹休要把女兒當成那些走後門送禮的,女兒想求的,不是壞事。杜伯伯的長子今年要回來參加鄉試,爹爹可知道?”
聽她提到杜宏,華頊愕然,想了一下才道:“如晦兄的長子,不是早些年到江寧郡去求學……”忽然一拍大腿,“怪不得前幾日他來尋我,言辭吞吐,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究竟來,只說什麼想念兒子,我還奇怪他突然說這個做什麼,原來是為了鄉試的事,這個如晦兄,這等子事有什麼不好開口的,我雖不是考官,但指點這個侄兒一二,自問還是有資格的。”
華灼也沒想到原來杜如晦早就找過父親,只是礙於讀書人的面子,最後還是沒好意思開口,不由得輕聲一笑,道:“爹爹,杜伯母是想讓杜大哥早些回來備考,可是杜伯伯卻說惜陰書院的環境更好,又有同窗好友可以交流,非要等到鄉試之前的一個月,才肯將杜大哥召回來。我便是應杜伯母所求,請爹爹出面勸勸杜伯父,若爹爹肯指點一下杜大哥,恐怕杜伯父立時便會把他叫回來了。”
說著,她又一臉的驕傲之色。
“不論如何,爹爹也是位天下聞名的探花郎,豈不比書院裡的那些酸夫子要強得多。”
華頊一個毛慄彈在她的額頭上,道:“休要拍為父的馬屁,一樁好事,偏讓你說得不能入耳。行了,這事我自會斟酌,你且回去好好休息,看你右手顫得厲害,準你明日少寫一百個大字。”
華灼揉了揉額頭,知道這事十有八九已經成了,心中十分快活,道了一句“多謝爹爹,爹爹最好了”,便一溜煙地跑了。
回到秀閣的時候,七巧還沒回來,八秀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華灼頓時有些氣悶,喜悅的心情無人分享,真是教人最鬱悶了,於是一個人趴到榻上,盤算著若是杜宏提前回到家中,憑他的才學,如無意外今年的鄉試一定不會落榜了,這樣明年他就不會再受科場弊案的牽連,更不會因此鬱鬱而終,華、杜兩家的關係也不會出現裂痕。
自己終於改變了一點未來,也許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甚至未必能在將來對父親有多少幫助,可是隻要杜宏真的透過的今年的鄉試,那就證明,她有能力改變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