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簾子進屋,笑道:“在做什麼呢,說什麼痛不痛的……”話未完,就看到三個女孩兒一字排開,手拿針線坐在那裡,頓時瞭然。
“姨娘好。”華灼放下針線,起身迎來,“今兒什麼風,把姨娘吹來了?七巧,還不快上茶。”
“不用了,我來送信,一會兒就走,還有事要忙呢。”雙成姨娘笑道。
“什麼信?”華灼奇怪地問了一句,又道,“什麼事兒讓你忙得連坐下吃杯茶的工夫都沒有,八秀,還不給姨娘搬墩兒,七巧,快上茶。”
她這樣說了,雙成姨娘也不好立即就走,便順勢坐了下來,道:“那我便坐會兒,借小姐的光,偷個懶兒。”
說著,她又取出兩封信來,交到華灼手上,笑道:“這是章家那位五少爺送來的,前一封路上耽擱了,結果竟與第二封一起到了咱們家,方才夫人已經拆開看過了,說這位章五少爺是個有心人,讓小姐不要怪他。”
“好端端的我怪他做什麼?”
華灼有些納悶,抽出信紙一看,才明白過來。原來章亦樂先前一封信送出,遲遲不見她回信,就有些惱了,耐著性子又多等了幾日,仍是不見她回信,氣得幾乎摔了她的那個玉墜兒,還是身邊的大丫頭如意手快,把玉墜兒拽了回來,這才沒摔壞,可這位小祖宗的少爺脾氣太大,按耐不住又寫了第二封信,把幾乎摔了玉墜兒的事說了,然後質問華灼是不是把他忘了,是不是不願意跟他有來往,是不是瞧不上他,措詞極為嚴厲。
方氏看了第二封信,原是不準備交給女兒的,唯恐女兒的小姐脾氣也犯了,再寫一封信罵回去,便要貽笑大方了。但轉念又一想,自落水後,女兒的性子已經穩重許多,再也沒有做過任性之舉,她又有心想看看女兒會如何處理這第二封信,因此還是讓雙成姨娘把兩封信都送來了。
“我當什麼事,還要姨娘你親自跑一趟。”華灼看了信,不禁笑起來,在她看來,章亦樂的措詞雖然嚴厲,但字裡行間,分明是賭氣意思更多些,她哪裡會跟他計較,“一會兒我空了,回一封信給他,把緣由說清了,他自然就消氣,姨娘回去告訴母親,讓母親只管放心,我不怪他的。”
雙成姨娘的眼神變得極為欣慰,道:“小姐果然懂事了。”
說完,便不再坐,起身走了。華灼讓七巧去送雙成姨娘,八秀卻笑嘻嘻地湊到她身邊,道:“章少爺很緊張小姐呢,不然小姐沒回信,他怎麼就急成這樣兒。”
“休要胡說,五哥哥只是性子急躁了些。”華灼不以為然。
“嘻嘻,小姐還沒忘了五哥哥呀……”八秀拉長聲音。
華灼拿起繡針,做勢欲扎,發狠道:“再胡說八道,我縫上你這張嘴。”
臉卻漸漸紅透了,對章亦樂這個男孩兒,她原是有些好感,只因見了他的少爺脾氣,總忍不住便要想起上一世的自己,小姐脾氣也未見得比他差呢,可是讓八秀這麼一調侃,她心中大不自在,對章亦樂忍不住也有埋怨起來,寫信便寫信,多等些日子不成嗎,何必急急送上第二封信,平白落了話柄。
第五十五章 丫環護主
用過午飯後,小憩了半個多時辰,華灼就拿起筆,開始寫大字,只是上午練了截針,腕子已經有些酸了,練字卻是更講究腕力的運用,待到四百個大字寫完,一個下午已經過去,她卻累得連手也抬不起來,只覺著整個右手都是顫抖的。
“小姐,何必這樣吃苦呢,咱們慢慢練不成嗎?”七巧看著心疼,小姐以前最不愛學這些,如今學起來,竟然不要命了。
華灼揉著手腕,仍是能笑出來,道:“今兒是要跟爹爹討賞去的,自然要拼命,以後每日只須寫三百個大字就成了。”
七巧越發不解:“小姐要向老爺討什麼,多撒幾個嬌便是,至不濟,還有夫人在呢,何苦如此。”
“你不懂的。”
華灼甩了幾下腕子,然後痛得齜牙咧嘴,抱起那四百個大字,道:“我尋爹爹去,你到劉嬤嬤那裡問問,有沒有什麼藥,能治腕子痠痛,若有,取些回來。”
七巧應了一聲,見華灼沒招呼八秀跟過去,便把正在清洗筆墨的八秀拉過來,道:“小姐要拼命,咱們得多替她想著些,我記得你以前提過,咱們府裡誰會按摩的?”
八秀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道:“是六順呢,我聽三春姐姐說過,六順她爹原是個走方的郎中,因治死了人,吃了官司,六順她娘帶著她和她弟弟幾乎活不下去,只好忍痛讓六順插草賣身,那天孃兒仨在路邊抱成一團哭得厲害,恰好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