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發現車前已經至少有七八個菸頭了。
摸了半天,我總算找出了手機。
“喂,哪位?”
“是我,你別在我家樓下了。我真的沒事,你早點回去吧,不早了,都九點半了。”
我這才發現我連露露的電話都沒注意到。
“你真的沒事情吧,我,我……”
“真的沒事情了。我晚上只是心情不好,真的不為什麼。”
“那你晚上還打電話給我嗎?”我抬頭才發現,露露的房間似乎又亮了燈光,而且她似乎拉著窗簾的一角在看著我車停的方向。
“你先回去吧,這麼晚了,你不睡覺笨笨也要睡覺啊。”
“那你答應我晚上給我電話我才回去。”我都不知道我怎麼會說出這麼幼稚的話來。
“那好吧,你趕快回去吧。晚點打你家電話。”
……
躺在床上的時候,我腦子裡反覆回憶著當時露露瞪我的眼神。我不明白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緒包含在裡頭。
電話還是在11點的時候響了。
“喂,是我。”
“你好點了沒有,晚上都是我的錯。”儘管我還是沒有完全弄明白晚上的狀況,但我知道的確是因為我那句話才讓露露有了那麼大反應。
“沒事情了。你晚上幹嗎在我家樓下傻站那麼長時間?”聽起來,似乎露露的語氣已經恢復了平時的語調。
“我也不知道,你攔車走我跟著就過來了,你不接電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的確是實話實說。
“說了不關你的事情,只是我自己突然心情不好。”
“那你現在不生氣了?”
“不生氣了,說了沒事了。”
“那你笑一個給我聽聽。”我看露露似乎真的也平靜了下來,試著想調節下氣氛。
“為什麼要笑給你聽啊。”
“你不笑就是還在生氣。”
“嘻嘻,行了吧。你怎麼跟小孩子一樣。”
“不行,你那叫皮笑肉不笑。”
“你沒看見,你怎麼知道我不在笑啊。”
“要笑得你那雙小眼都眯起來那種。”
“討厭,誰小眼眯起來啊。”終於露露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聽見了她的笑聲,我也終於感覺到輕鬆了一點。
也許是我笑得太大聲,笨笨這個平時睡得跟豬一樣的狗東西也給吵醒了,很是不滿地叫了兩聲。
“咦,笨笨也沒睡啊?”露露的耳朵還真是尖,隔著話筒都聽見了。
“它今天也給你搞神經了啊。”我也乾脆順著話接了下去。
“別賴我,一定是你虐待它。”露露一提到笨笨顯然來了精神。
“今天本來晚上把笨笨打扮得這麼漂亮,誰叫你半路就跑回家,搞得笨笨一晚上都不高興來著,還陪我在外面站了這麼久,你說該怎麼補償它啊。”
“你就會賴我,大不了我下次給笨笨買好吃的就是了。”
“那你明天過來啊。笨笨正好斷糧了啊。”正好明天週日我也不用加班,正好找了個藉口。
“我可沒答應你啊。”
“那笨笨斷糧你可別怪我啊,可憐的笨笨啊,你明天就沒吃的了啊。”
“討厭,不許虐待笨笨。你敢不給笨笨喂吃的,我非饒不了你。”
“我也沒辦法啊,家裡窮啊,沒吃的,笨笨啊,明天你就可憐下吧。”
笨笨竟然此時還很配合地又叫了兩聲,雖然它想表達的其實是我吵了它睡覺的憤怒。
“不和你說了。我要睡覺了。你明天要敢不給笨笨喂吃的,你就等著我收拾你!”有時候,小女人要發起脾氣來,真的也怪嚇人和好玩的。
週日的下午,我和笨笨基本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分別趴在床上和床下。
儘管我不是很肯定,但我聽見敲門的時候,我還是激動地跳了起來衝過去開門。
那最近懶得出奇的笨笨也反常地站了起來邊叫邊撲向門去了。
果然是露露。
小嘴嘟嘟的拿著一大袋不用看都知道是狗食的大手提袋,額頭微滲的汗珠和左手的雨傘告訴了我外面日頭的毒辣。
“還真來了啊。快請進。”我心裡高興勁顯然溢於言表。
“我可是來看笨笨的。”雖然口上這樣說,但小丫頭還是不客氣地把傘和包包塞到了我手裡。
笨笨此時正賣命地表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