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說完,露露已經笑得直不起腰:“討厭,你喝你的酒吧,囉唆得跟唐僧一樣。”
我一飲而盡。笨笨在桌下咬著一個蝦爪子,無從下口,只好奇怪地看著我做出一臉迷惑的表情。
很快桌子上的蝦殼堆起了小山,當然我這邊的是露露那邊的三四倍。也許是高興的緣故,兩瓶啤酒下肚的我也話多了起來。露露也許是因為那半杯啤酒的關係,小臉微微有些紅潤。
吃完露露硬是要買單,我只好說:“你這麼大喜事哪能就這頓便宜你了,你要請我怎麼也得‘古井’上面啊。這頓便宜的你就讓我這老人家吧。”老闆知道我高興,也就順著我意思從我手裡接過了錢。
買完單站在門口,露露牽著笨笨看我開車鎖。
“接著到哪啊?”
“我也不知道。你能行不?叫你別喝酒,你騎車還喝這麼多。”
“這點酒算什麼啊。沒事的。今天不為你高興嘛。”
“你就會找藉口。快想到哪去吧,我也不能太晚回家的。”
“要不去‘城市洞穴’?”
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
我承認我潛意識裡是想試探些什麼,想知道些什麼,所以脫口而出了這句。
當我看到露露那張微紅的小臉的時候,我更加後悔剛才說的這句了,因為我看見露露的小眯眼此刻正緊緊地盯住我。這種表情我從來沒有見過,更不如說是我從來沒有想像過。
厭惡?憤怒?仇恨?敵視?我都不知道我該怎麼形容這種表情。
在足足盯著我的臉有數十秒之後,我聽到了冷冷的一句“我要回家”。
當我反應過來這句話意思的時候,依舊愣在那裡的我在笨笨的叫聲下才回了過神。想追的時候才發現露露已經攔了輛計程車已絕塵而去。
我捂住自己的臉,剎那間酒也醒了大半。
摸了半天,總算手忙腳亂地找出了手機,撥過去,露露卻怎麼也不肯接電話了。
我一再告誡自己冷靜,我知道今天我算是闖禍了,雖然我很想知道露露究竟和那個孫軍到底現在還是什麼關係或者是他們之間發生了些什麼,但在今天這麼高興的場合下說這件事情我還是很後悔,而且我也的確沒有想到僅僅是提到了“城市洞穴”露露就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我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連忙發動了車向露露家開去……
到了露露家樓下,看見她的房間燈已經亮了起來,顯然是比我早到了一步。路上的幾個紅燈讓我耽誤了不少時間。
我連忙再撥露露的手機,傳來的卻是對方已關機的提示。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靠在車上,我知道現在是不可能衝上樓去的,在樓下大喊也
不現實。但我真的為晚上那句話感到了後悔,本來好好的一個晚上讓我搞的。
突然,我看見了還拿在手上的電話。我連忙找出了露露家的電話撥了過去。
“喂,哪位?”接電話的應該就是她爸爸。
“請問露露在家嗎?”
“你是哪位?找她有事情嗎?”似乎這都是傳統問訊方式了。
“噢,我是她以前一同學。找她有點事情。”我也儘量讓自己語氣平和些。
“那你等等。露露你電話。”
“喂!”聲音很輕,但是露露。
“喂,露露啊,對不起,剛才我說錯了話,我喝多了點。我真的沒別的意思。”
“你沒做錯什麼,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說對不起。”聲音依舊很輕,我甚至能感覺到露露似乎剛剛哭過。
“那你能不能下樓來見見我……”
“你回去吧,我沒事,我好累,真的和你無關,是我自己突然心情不好。”
“那你別不接電話啊。”
“我沒事,真的,我掛了。我想休息。”
“喂,喂……”
傳來的只是忙音了。
我突然覺得世界是黑白的。炎熱的盛夏我卻突然感到了一絲寒意。
笨笨在車的踏板上默默地趴著,它似乎都看出了主人的極度失落。
抬頭再看看,露露房間的燈也滅了。我呆呆地坐在車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突然間,把手機放進包裡的手摸到了盒煙,那是前幾天招待單位來人剩下的。
這個時候,你會突然發現你是多麼地需要這個東西。
當我空白的腦袋聽見電話響起的時候,